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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古至今,從未有過長生的先例。
那塊被鑲嵌在神師靈棺上的寶玉,正是製作金縷玉衣後剩下的一塊玉料。
聽師父說,那塊寶玉原本通體雪白,或許是吸收了靈棺的陰氣,竟然透出了血色,變成了一塊血玉。
五百年過去,族人們也只是在神師廟裡祭拜神龕中的神師像,從未有人敢走進地宮,開啟那口厚重的棺槨。
就連巫正清和幾位長老從棺材上取下那塊寶玉時,也未曾敢過多觸碰,更別說打開棺材蓋。
那口靈棺里躺著的,究竟是一具白骨,還是栩栩如生的神師本人,誰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巫辭暗暗吸了一口氣。
「你的情況我已經大概了解了,剛才也上報回局裡了。」尉川敘編輯完最後一條消息,點了發送,然後抬頭看巫辭,「你的案件我們已經受理,如果有消息,我們會儘快通知你。」
「那先提前謝謝你了。」巫辭回過神來,真誠地點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敘哥,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沒有身份證。」巫辭老老實實地說。
「哦,那確實不方便。」尉川敘一下就了解了,「陰陽事務管理局有這項業務,專門為像你這樣的特殊人士辦理身份證,你放心,交給我吧。」
畢竟檀斐不願跟巫辭回家,巫辭在這裡逗留的時間就會變長,像他這種沒有身份證的特殊人士,在這裡幹什麼都不方便。
「真的能辦嗎?」一聽尉川敘有辦法,巫辭高興起來。
「真的,我現在先給你拍張照片,幫你弄個臨時的。」尉川敘在手機上操作了兩下,打開了一個app,舉起手機,將鏡頭對準巫辭,「來,看鏡頭。」
巫辭立刻坐直身體,雙手乖乖平放在膝蓋上,一本正經地看向鏡頭。
「好了。」拍完照,尉川敘低頭弄了弄手機,忽然再次舉起手機,對準檀斐,「老檀,你也來一張。」
檀斐皺起眉,剛想伸手擋在臉前,尉川敘已經咔嚓一聲拍好了:「okk,我已經發給同事了,很快就能幫你們把身份證辦下來。」
「敘哥,真是太感謝你了。」
「跟我客氣什麼,以後說不定我還有需要請你們幫忙的事情呢。」
見巫辭一臉開心地感謝尉川敘,檀斐沒再說什麼,他忽略了尉川敘話語中的「你們」兩個字,百無聊賴地轉頭看向窗外。
尉川敘聊起這次見面的主題:「對了,節目組那邊發來的通告你們都已經看過了吧?下一期節目由我們三人組隊,調查隱退男藝人周嘉逸如今的下落,以及當年的靈異謠言是否屬實。」
「看了。」聊到正事,巫辭原本因為輕鬆的氣氛而放鬆的背脊再一次緊繃,連坐姿都變得端正起來,「如果養小鬼被反噬的事情是真的,我很期待與施術者切磋一番。」
檀斐則懶散地窩在沙發里,看著人來人往的窗外,沒有半點參與討論的興。
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一直暗中觀察他的尉川敘看在眼裡。
對於檀斐的心理活動,尉川敘倒是十分好奇。
身為神明,不願被凡人擺布,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料想巫辭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把檀斐帶回家。
但既然如此,檀斐為什麼又願意陪巫辭來咖啡廳呢?
他陪巫辭來見自己,聊節目的事情,那再深一層的含義,就是默認了會參加節目。
否則,想想檀斐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他不像會給自己沒事找事的人。
願意陪巫辭參加節目卻不願意跟他回家,到底是出於什麼動機呢?
想到這裡,尉川敘又推了推眼鏡。
就在這時,服務員把他們點的咖啡端了上來。
尉川敘適時地止住了話題:「先嘗嘗,這家的豆子還是不錯的。」
見咖啡來了,檀斐這才稍微提起一點興,轉過頭來,伸手拿起自己的冰美式。
他淺抿了一口,眉頭隨即整個皺起,快把杯子拿遠了些,毫不掩飾嫌棄的表情:「好苦,這是中藥嗎?」
「冰美式就是苦的。」尉川敘喝了一口自己的冰美式,表情看起來十分享受,「啊,這就是生活的滋味,只有成年人才會愛上這種味道。」
舌根還泛著令人作嘔的苦味,檀斐一眼都不想多看那杯「生活的滋味」。
現代人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是生活過得還不夠苦嗎?
想到這裡,檀斐將目光轉向巫辭手中那杯精緻漂亮的拿鐵上:「你那杯是什麼?」
巫辭手中那杯看起來就讓人有食慾多了,最上層的雪白奶沫上點綴著草莓糖粒,杯口一圈也綴著晶瑩剔透的草莓糖粒,一支小巧的竹籤串著一顆鮮紅飽滿的草莓,搭在杯口上,牛奶與咖啡分層置於矮矮胖胖的玻璃杯里。
因為被巫辭喝了一口,兩種液體已經開始慢慢互相滲透。
巫辭剛喝了一口,聽到檀斐的詢問,立刻抬頭看他:「草莓拿鐵,只有一點點咖啡,還有一點點百利甜酒。」
這是他點單的時候在菜單上看到的。
巫辭的嘴唇上還沾著一點白色的奶沫,看起來像滑稽的白鬍子,還有一點可愛。
看起來真的很好喝的樣子。
檀斐沉默兩秒,忽然說:「嘗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