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
同裳收势,心中暗喜,他情知这招“引火烧天”
已经练成,只待实战检验了。丹誉过来,嚷道:“喂,你跟这棵树有仇怎的?你看看,这么多的叶子被你打落,这树还有命活吗?别以为草木无情,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同裳乜斜了她一眼,也不搭话,他拉开架式,再次运足力气猛地推出一掌,地上的那堆树叶竟被他的掌风推得慢慢离地,随即在空中旋转起来,它们越转越快,黄色的、绿色的叶子各自组队,好似一个八卦图案在飞舞,同裳突然将双掌举向空中,那些叶子顿时四散飞走,竟全都飞回到树枝上,它们各自原来的地方。
丹誉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还可以这样?怎么可能?难不成你竟有那移花接木、死而复生之异力?”
“话真多”
,同裳并不想解释,咕哝了一句,闷头收拾好两捆柴禾,他头也不回,背起柴禾快步下山去了,丹誉小跑追上他,挡在他身前,问:“喂,喂喂,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告诉我你今儿休想离开这里。”
同裳想了想,问:“真想知道?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丹誉爽快道:“行,成交!”
同裳道:“十天后老地方见,若这之前让我见到你,我答应你的事,作废。”
丹誉撇撇嘴,问:“三天可好?要不,五天?”
同裳白了她一眼,也不搭话,迈腿就走,丹誉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十天就十天,你可要说话算话!骗人是小狗!”
丹誉见他不回头、不停步,越走越远,心道:讨厌,真是块不开化的榆木老疙瘩……对了,以后喊你老榆就是了。
丹誉边追边喊:“老榆木疙瘩,喂,老榆,说你呢,十日后你若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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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忘川河畔
同裳闷头赶路,路过忘川河时,他放下肩上的柴担,坐在岸边的岩石上稍事休息。没有丹誉在一旁不停地聒噪,他可以清心静气地享受一下大自然沁人心脾的安宁美妙。
河水哗啦啦地流,就像他的思乡之情,绵远悠长,永无休止。去国离家,寄人篱下的日子已经半载,皮肉之苦、言语羞辱尚可忍耐,故国、亲人似乎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他从腰间取出一个笛子,吹起了一首牧曲,北鄢乐曲中特有的豪放激昂以及凄凉悲壮,被这首笛曲尽情地释放出来,婉转悠扬的曲调在山谷间回荡,更衬托出山林野地的空旷静谧。
同裳正沉浸在乐曲之中,突然,河中一个顺流而下的异物引起了他的注意,待看清楚了是个溺水之人后,他想都没想,奋而一跃跳入河中,待他拼尽全力将那人连拖带拽弄上河岸才发现,情况十分危急,那人已经昏迷,呼吸微弱,同裳不停地按捺他的腹部,试图将他的腹中水挤出体外,谢天谢地,那人吐出几大口河水后终于缓过气来。
同裳扶起那人,将他依靠在岩石上休息,替他包扎好了腿部的伤处,又将那些柴禾点燃给他取暖,他自己则转身进了林子。
此人正是男扮女装的无衣。那日,她离开大渊本想去北鄢会一会太子同裳,不料,半路上遭仇家派来的人劫杀,陇佐派来护卫她的两个侍卫拚死将一线生机留给了她。
那枣红马被一侍卫用刀把戳伤,大受刺激,它驮着无衣拚命奔跑,一直跑入了戎勒境内的不周山才终因力衰而停下脚步。无衣正要下马休息,顺便查看一下情况,不料那马闹得动静太大,惊扰了那条鸡冠蛇,它悄没声地溜出来,照着枣红马的后腿就是一大口,那马中了蛇毒再次受惊,痛得大声嘶鸣,它眼前一黑,撒蹄儿拚了老命奔跑,一直跑到了无情崖的断崖处也不知收蹄,于是它便带着无衣一起坠下悬崖,落入忘川河。可怜那马当场殒命,而无衣因伏在马背上,被那马垫在下面,入水的冲击力大减,她才侥幸逃出生天,只是腿部受了伤。
无衣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一直往下沉,突然,一束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暗夜,这光带着她缓缓上升,一直升腾到了九霄云外,此处彩云缭绕,鸟语花香,一幅太平盛世、世外仙境的景象。
突然,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无衣顿时感到了饥饿,她努力睁开双眼,恍惚间见到眼前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他面目冷峻,正在专心烧烤一只野雉,此人虽身着布衣、身无长物,但无衣看得出,他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带着些许优雅与贵气。
无衣问:“请问恩人贵姓高名?”
同裳扭头见无衣醒来,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淡然道:“山间一野夫尔,姓啥名甚不重要。”
无衣央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若无公子出手相救,小可恐怕早已命赴黄泉,公子的再造之恩,小可感激在怀,永志不忘,还望公子体恤,告知高姓大名。”
同裳想着自己身处异乡为质,大丈夫本当顶天立地,却甘为人下,受尽屈辱,国仇未报、家仇未雪,有何颜面立世?又想起刚才丹誉喊自己老榆,他就随口道:“喊我老榆吧,榆木疙瘩的榆,公子贵姓?”
无衣腿伤,无法站立,便拱手作揖:“小可免贵姓秦,从大渊来,无意中闯入此处,又不幸落水,今日得遇公子,三生有幸,今生今世小可若无有机缘,来生愿结草衔环,报公子今日之恩。”
同裳微微一笑,道:“秦公子想多了,今日之事是你命不该绝,我恰巧路过而已”
,他把手中的烤雉递给无衣,道:“先填饱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