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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冷笑連連,「秋萍姐姐你說是不是?咱們都還未起呢,她就過去了,倒是顯著她了!」
被她叫秋萍的宮女是正四品的御前尚宮,此時她正淡淡的看著衡月,對夏荷的話不置可否,但看衡月的目光也算不上友善。
衡月怕她誤會,連忙解釋了幾句:「躺了好幾日了,總也不上值便覺得有些心虛……」
「哎喲,你還會心虛啊?你和我們可不一樣,便是天天不上值,皇上也不會說你什麼的。」
夏荷說話是真的刻薄,「你就負責晚上把腿一張,哎呀,還幹什麼活呀!」
「夏荷!」秋萍都聽不下去,低聲斥了她一句,「說的什麼話!也不怕髒了舌頭!」
「秋萍姐姐我錯了,但也是她太……」夏荷還想解釋,但看著秋萍的表情還是止住了話頭。
秋萍淡聲道:「衡月姑娘原本就與咱們不同,她如今是侍寢宮女,自不需要做那般服侍人的事情。」
衡月被說得面紅耳赤,想開口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秋萍和夏荷很快離開。
她半晌沒動,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異類。
宮妃不是宮妃,宮女不是宮女。
在哪裡都格格不入,在哪裡都惹人討厭。
可……
可這一切,也不是她的錯啊!
若有的選,她寧願還是每日在膳房忙碌,哪怕冬日裡雙手要一直浸泡在冷水中她也認了啊!
她真的想回到從前的生活……
衡月頹然的靠在殿門上,雙手捂住臉來。
或許她應該恨明親王,或許她應該想辦法報復。
但……身份之差猶如雲泥,她哪裡敢想那些?
衡月只盼著明親王能忘記她了才好。
至於後宮,她自是萬萬不肯能進的。
做宮女,滿二十三歲便可被放出宮去,哪怕之後她餘生再不婚配,能侍奉在母親膝下已是足夠。
但做宮妃,卻只能與這紅牆紅瓦中耗盡一生,到死都不能出。
哪怕明知道期盼小小,衡月依舊盼著那一絲微弱的可能。
她拒絕去想皇上寵幸過的女人是否可以出宮這樣的事情,只當自己還是個普通宮女,只盼著年底和二十三歲。
再給自己打打氣,衡月終於在紫宸殿門口等到了下朝的楚今安。
楚今安今日似乎有些生氣似的,進門時竟是抬腳去踹那殿門。
「咣」的一腳,嚇的所有宮人都跪在了地上。
衡月站的久了,剛剛行禮時便險些站不住,這會兒忽然要跪,一下子便歪了過去,整個人猛的往旁邊一倒。
就這麼壓在了楚今安小腿上。
被端親王惹了一肚子氣的楚今安,萬沒想到忽然有個熱乎乎的重量壓過來。
他不能地往旁邊讓了一步,見衡月不受控制地倒下,又挪了回去。
之後蹙著眉看到狼狽抱住自己腿的衡月,楚今安開口聲音不喜不悲:「今日這一出,倒是鮮的緊。」
「奴婢,失儀……」衡月撐著門框跪好,臉上已經臊得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