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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湄抽回被宁若言吻着的手,起身去厨房。
从两人开始同居,宁若言三餐不规律的坏习惯就被方湄彻底纠正了,肠胃痛的毛病也很少再犯。按宁若言自己的话说,方湄搬来前,他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野生动物;方湄搬来后,他就被改造成定时定量、科学饲养的家禽了。
听了方湄的话,宁若言从床上坐起来,做了一个扩胸动作,跳下床,边往卫生间走边自言自语:“对,是早到办公室,不是早出家门。”
脑中不禁回想着昨天下班时的情景。
昨天下午5点,宁若言合上那份起草了一半的合资公司章程,揉揉酸痛的眼睛,准备下班。
“宁,明天早上请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有问题吗?”
北京分所的partnerattorney――诺曼先生,把经过他办公室的宁若言叫住。
“请问是关于哪个案子?”
宁若言转过身,一脸恭敬地看向他的老板。
“美国xx热电厂和江苏xx发电厂合资的项目。”
白发绅士识破了宁若言问话的动机,微微笑了,“我知道你现在手上同时做着几个项目。总部调来帮忙的第一年律师这两天就到,我请他先帮你。”
律师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年的新律师不能独立接案子,一般先由有经验的律师带着做项目,跟几个案子以后才能独挡一面。
“谢谢。我明天会提前半小时出家门。”
宁若言牵动唇角,回给诺曼一个感激的笑容。
“不,是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我不介意你什么时候离家。”
老绅士强调着arrive这两个单词,狡猾地看着宁若言那张俊美的脸。
宁若言刷牙时还在想,这就是老牌律师,决不在措词上授人以口舌之柄。离开和到达,一词之差,就把我所有迟到的借口扼杀在摇篮里。其实宁若言对这位老板的严谨还是很钦佩的。
上午8点25分,宁若言闭着眼睛站在写字楼21到30层的电梯前。
“叮”
――听到熟悉的电梯提示铃,宁若言和一群同样面色苍白、衣着讲究的白领一起涌向其中一部打开的电梯。
电梯门关闭到还剩半尺宽时,两只手扒住了正在缓缓合拢的门,接着伸进两只穿白衬衫的手臂,双手握拳,硬撑着阻止了电梯门的关闭。“对不起,请等一下!”
清冷的男中音透过未关闭的电梯门挤进来。站在门边的宁若言急忙按下开门键。门再次开启,有人弯腰,先把行李类的东西转移进电梯,紧跟着人进来,抬手按下关门键,转头向站在电梯门另一边的白领丽人道谢。美女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某点,一言不发。来人无趣地看着电梯门中间的缝隙,并不知道那个对他有点“指”
之恩的人其实是宁若言宁律师。宁若言失笑地打量着站在身侧的人,他比宁若言略高一些,身材高大健美,透过薄薄的白衬衫,能隐约看到紧绷的肌肉,一张年轻而有朝气的脸,眼睛黑亮,鼻梁挺直,脸部线条清晰如刀刻。
随着电梯一层层停下、下人,那个人从门口一点点换到了宁若言身后。宁若言莫名地感到有些不自在,后背有种痒痒的灼热感,似乎能感受到那人落在自己脊背上的目光。
电梯行驶到30层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那个人站回到宁若言的身侧。门开启,他们微笑着对视,请对方先行,谁都不肯先抬脚。直到电梯里响起“doorclosg”
的预警,两个人才同时往外迈步,宁若言的左手臂和那个人的右臂轻微相撞。宁若言的体温比常人要低,隔着两个人的衬衫,他仍能感到那个人手臂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