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山呼唤 第十七章 卷一(第2页)
三个字。之琴一头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抚摸着枕头,不停地喊着“钟麟!钟麟!你怎么这么早就扔下了我,我还怎么活呀!我想你呀!钟麟钟麟。。。。。。”
那撕心裂肺的痛哭,震撼着每一个人,同室的病友都唏嘘不已,全都落了泪,医生护士同学们都过来相劝,贾母也已哭成了泪人,贾童驹更是泣不成声。
四月的阳春,山间大地刚刚泛出淡淡的黄绿色,山上叫不出名的野花,一丛丛的在开放着,正是山花烂漫时。当天下午,在香山墓地的一角,一座新坟前来了一行人。之琴,一步步走向他,她跪倒在墓碑前,双手使劲地抓着坟上的土,像抚摸着他的身体,“钟麟!我来了,我来看你,我来的太晚了,没能见你一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这辈子怎么活呀!。。。。。。”
悲痛欲绝地哭声,震撼着山林,震撼着天地。贾父贾母,姑姑,姑父,表姐,全都跪倒,哭声一片,贾母哭倒在儿子坟前:“儿呀!我的儿呀。。。。。。”
正值青春年少的贾钟麟,就这样永远地长眠在了地下,人们为他无限惋惜,老师,同学,亲朋,无不为之动容落泪,感慨生命之短暂!正如老师周允所说:“他是个人才,是栋梁之才,生就命运多舛,可惜至极!”
为他英年早逝悲痛不已,撒泪不止。
之琴病了,悲痛欲绝地失去钟麟,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她茶饭不思,憔悴不已。
一个多月过去了,渐渐地从极度悲痛中恍惚中跋涉出来,一点点回到现实中来,她把深深的爱,埋藏在心底,决心终生不嫁。
有一天,她拿出钟麟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看了又看,泪水涟涟,有几句她终生不忘: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简直用语言无法描述,我期待下次我们相见的时刻,我用一彭斯的诗《一朵红红的玫瑰》来表达我的心:
啊!我爱人像一朵红红的玫瑰,
她在六月里初开;
啊,我爱人像一支乐曲,
美妙地演奏起来。
你是那么美,漂亮的姑娘,
我爱你那么深切;
我要爱你下去,亲爱的,
一直到四海枯竭。
一直到四海枯竭,亲爱的,
到太阳把岩石烧裂!
我要爱你下去,亲爱的,
只要是生命不绝。
再见吧----我惟一的爱人,
我和你小别片刻;
我要回来的,亲爱的,
即使万里相隔!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举国欢庆。1946年东北解放。1944年6月,黄秀豪应邀到北平协和医院,任外科主任。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
一九四九年春,之琴到北平参加解放军卫生干部技术训练班。那天清晨,当她走下火车,走出站台,第一眼望见了北平的天空,北平的房屋时,她百感交加,泪如泉涌,她哽咽着站住了,她多么想,如果是钟麟来接她,那该是多幸福,多高兴的事啊,可是再也没有了,永远不会有了。。。。。。
那是生死离别,撕心裂肺的一趟北平,恍如昨日。。。。。。
五年过去了。
当天午后,她便来到了住在崇文门外,哈德门大街旁的黄大爷家。当她走进这个古朴的四合院,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黄大娘黄大爷还有表哥表嫂都出来迎接她,大家簇拥着她来到了客厅,一阵寒暄过后,谈到了之琴的婚事,“琴崽儿,你抱定终身不婚是大错特错,当然你对爱情的忠贞不谕,我们都佩服,但你想过没?其实人生是很短的,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直到老了,身边没有子女,那是很孤独凄凉的。你想想,父母不能总活着,兄弟姐妹早晚都得成家立业,到时候谁管你,所以你必须要结婚成家,人死了不能复活,你要为活着的人着想,要为父母,为家庭,为工作事业着想。不要为死去的人活着,你一定要正视现实,面对现实。”
之琴望着黄大爷诚恳的眼神,句句在理的话语,没有言语,黄大娘从厨房出来,看之琴啥也没吃,忙剥了一块糖放到她手里,“别客气,到这就是家了,一会儿饭就好了。”
黄大爷看琴崽儿把糖块儿送进口中,笑着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已收到你爸的信了,他一再嘱咐我,这是个机会,无论如何要找个人成个家。”
之琴含着糖块,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大爷,黄大爷扶了一下眼镜,起身到厨房,“饭怎么样了?琴崽儿一定饿了。”
此时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炒菜的香味,一会儿工夫,菜饭都摆满了桌子,一桌丰盛的晚餐开始了。
大家团团围坐,“黄韬怎么还没回来?”
大嫂话音刚落,门开了,黄韬拎两个酒瓶子进来了,“二锅头来了,走半道遇见我的一个同学,唠了几句,这才回来。”
说说落座,先给父母各斟一杯,然后把之琴的酒杯拿起,“来一杯之琴!”
“不行表哥,我不喝酒。”
“没关系,少喝一点点,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