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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崩溃了。一尊大帝,当着外人的面死死搂住沧笙,嚎啕大哭。
虞淮没有如他一般倾泻狂奔而出的情绪,整个人像是中空的,没有感觉,只因沧宁的悲恸情深意切,胸口哽着一股子迫得人喘不上气来的压抑。
他冷静问沧宁可有知道的线索,她这样死得太过蹊跷。
沧宁说不出话来,摇头。他若知道阿姐会有这样的变故,岂会答应容她一个人出门?
虞淮不是自家人,甚至都无往来的交情,没有余地插手到最后。沧宁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之后,抱起沧笙,同他道了句谢,转身走入了石族的禁地。
到这往后,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虞淮怔怔站在原地,在拐弯处最后看见她的侧脸,记忆中活力热切的笑容撞进脑海,倏忽像是肋骨上被人捅了一刀,悔恨与懊恼一齐涌上来,痛彻心扉。
……
菩提子被封存了十余年载,不曾动用过,因为那是沧笙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虞淮从未想过这枚被她自己在扮成父神时,说成是“可驱除大帝级别体内杂质,提升修为“的灵药,竟然就是她“身死”
的原因。直待后来,他的心魔逐成气候,有破体之势。
情急之下想起沧笙最后寄给他的影像,请他务必、务必要吃下菩提子。这样笃定强硬的语气并不像单纯的求和,虞淮心底隐约有一丝预感,终于将菩提子服下。
心魔是除了,与此同时被清除的,还有他半生的修为。
虞淮的族落自此进入一段漫长的黑暗期……
……
沧宁今日刚从南边领域视察回来,夜里便直接到了沧笙的房间与她和沧筠一起用晚膳,两只小奶猫窝在膝前,一家人有种和睦融融的气氛。
沧笙想起来,挑拣了几根蔬菜放进沧筠的碗里:“小七邀请我去第七天作客,说是她一个侄女要出嫁。我寻思多年不见了,刚好去叙叙旧,你要不要去?”
沧筠连道去去去,乌溜溜的眼睛能放光。沧笙嗳了一声,意味深长瞥他一眼,“我问你舅舅呢。”
沧宁被点了名一脸茫然:“阿姐去叙旧作客,我去做什么?”
沧笙啪啪拍了两下手,左右的空间内各展现出一副画来,画上美人如云,风情各异,叫人目不暇接。
沧笙满意地看他瞧傻了眼,点点头,可见人还是有可塑的余地。不像他石族其他的光棍,看到外头的美女就跟看见鬼了一样,生怕自己稀里糊涂失了魂,落不得善终:“狐族美人多,有小七保媒,人品也信得过,不怕被骗。咱们去多溜达几圈,你这卖相,保管有人上钩,妥妥的。”
沧宁看她欢天喜地计划起来,不由咧了咧嘴:“我又不是没上过第七天,若能看中早看中了。”
沧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一番,最后低声道:“这事儿我得提前给你打好招呼,内部的情报。”
她顿了顿,从袖口里又掏出一张画像来,抖落开了,乍一望就连沧笙都以为惊艳,喜滋滋介绍道,“狐帝有个亲妹子,从不入世的,你知道吧?恩,外头的人知道得少,她是家里排行最小的那个。据小七道,她天资甚好,近来有要突破大帝门槛的征兆,狐族的脸哪里还有挑的?人不但生的极好,脾性温和又明事理。戚玄惦记着你还无后,昨夜特地与我提了提。我觉得这事简直太妥了,亲上加亲多美啊,但前提是你俩要相互有好感。你放心,你要是以为不妥啊,那阿姐绝对不会迫你,只是这不见面打哪里喜欢去,是不是?咱们就去走一遭,给双方一个机会吗,行不行?”
沧宁整个人都不好了,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一大通,原来去第七天是为了叫他去相亲。他家阿姐说话有个习惯:但凡她问你好不好,那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她要是问你行不行,那就是说,你必须得行。
沧筠懂这个套路,抱着馒头闷闷、幸灾乐祸地笑。
到这个份上,身为弟弟不得不从,他磨了半天,最终还是委屈点头应了个行,“我去。”
……
要跟一群皮相不熟的公狐狸争出路,不下狠功夫是不成的。为了参加一个小辈的婚宴,沧笙结结实实给沧宁收拾出了几套行头来,要的就是一个光彩夺目又不失清隽淡雅气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