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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猎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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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搭档(第2页)

自己因某些事生改变时,父母总想着这只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这不过是个兴趣爱好而已,认为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们眼中自己该在乎的事,和自己真正在乎的事往往都是有偏差的,以至于双方都无法理解对方的执念为何会如此强大,为什么又要如此偏执。

同样的想法带入到柒业和弘成身上,柒业大概无法理解弘成冒着危险也要追求某些东西的理由,不明白弘成为什么最后要选择杀害自己的搭档。弘成大概也没想过,柒业会在知道他杀了贾蜜后还曾想过要放过他。也不会明白,为什么遇到同样的事,柒业所带的队伍就和他所在的队伍迎来了不一样的结局,为什么柒业没有杀害自己的搭档以此来逃出结界。

这些事在那安看来,就是人与人之间认知的差别,能力的差别,以及所擅长领域的差别。这种差别甚至很难靠单纯的沟通来达成互相理解,所以分道扬镳几乎在所难免。而很遗憾,柒业和弘成之间走向了最糟糕的结局。

柒业没有马上就那安的话给出回答,或者再问出下一个问题,而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想到第一次和弘成、贾蜜二人见面时的场景,那时他的哥哥还在,他们二人和他哥哥同届。

当时秦伊介绍他们三人认识,弘成、贾蜜很是开朗的和他打着招呼,那时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沉默,他们相处了一个下午,过得还算愉快,甚至讨论了一些虚影相关的事,弘成和贾蜜还提供了一些自己的经验。

而再次和他们二人见面时,秦伊就已经不在了。

他申请进入训练营时,现同届生中赫然有弘成、贾蜜二人的名字。他当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弘成,看到同届生中有他的名字之后主动来和他打招呼。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弘成对他说:“对于秦伊的事情他深表遗憾,如果柒业不介意,可以把他也当成自己的哥哥。”

当时,因为伊的失踪,柒业已经变得不再与人交流,与所有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弘成却丝毫不介意,就按照他所承诺的那样,他和贾蜜就像真正的哥哥姐姐一样,对柒业非常好。甚至在毕业时的互选风波之后,柒业几乎被同届所有人孤立之后,弘成和贾蜜二人也依旧对他很好,从未因为什么事而对他有过冷落和偏见。

结果,就是这样的二人,一个死在了搭档手下,另一个则被他亲手捏碎了几乎是战斗员命脉的水晶。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是因为那只五成虚影,是因为任天昊交给二人黑网,还是因为更早,当二人有所求的时候,除了任天昊以外,其他人都没能回应他们呢。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就放下谨慎和顾虑,主动询问二人有什么需要的话,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因此而变得不一样呢。

柒业不知道,毕竟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机。

坐在柒业身边的那安却在转头凝望他片刻后,再次斟酌着开口了:“其实无论是变了,还是一开始就判断错了,都没有人需要去为其他人的选择去负责。”

那安沉吟片刻,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似曾相识,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很久以前干桂曾经对她说过,永远不要替别人感到疼。

想到这那安不禁轻笑了一下。

听到身边人的轻笑声,柒业有些疑惑的向那安看去。

那安也察觉到了柒业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顺势转移话题道:“挺久以前,干桂也对我说:永远不要替别人感到疼。”

“干桂说的?”

柒业似乎是有些意外。

“是啊,不像是它能说出来的话吧?”

那安笑笑:“我之前还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不过最近好像终于悟出点什么了。”

“不要替别人感到疼,说的并不是要去漠视他人的疼痛,而是要多想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有什么是可以做的。”

那安试着总结自己这几个月的改变。

从一开始的因为怕疼而不愿接触,到后来的单纯的不想放他一个人,到现在的希望自己真正成为有资格与他站在一起的人。那安甚至忘了自己最开始寻求改变的原因,但她始终记得,自己还有未做到的事,自己也许还有能做到的事。

“还能做什么···吗···?”

柒业喃喃的重复着那安的话,低垂下眼,似乎是在思考。

那安却突的又想到之前在曜青葬礼上秦诗琴对她说的那番话,她说,柒业很聪明也太过温柔。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过于影响到他人,所以一直和所有人保持着固定的疏远距离,然后又总会在特定的场合中,表现出一种计算之后的态度。以此来保证,与他敌对的人不会因为他而伤害任何人,有求与他的人却会因他去关照与他相识的人。

通常来看,这种做法太过温柔谨慎,对他自己也太过残忍。

想到这那安有些焦急的补充道:“不过还有一句话···总是将他人的苦难与错误负担在自己身上,还因此产生自责的人,本质上都是自负的。”

话刚说完,那安就感觉有些不对,她本是想说,希望柒业不要因为自己没做到什么事而产生自责,希望他不要总是逼自己。但话一出口,怎么就像是自己在吐槽他很自负一样。

那安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我不是说这种所谓的自负有什么不好···就是觉得···觉得,每次看到这样的人就会有些心疼···其实···大概就是···有机会的话,想摸摸他们的头告诉他们: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安感觉自己越说越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正在她一脸尴尬,思索着还该不该在开口时,突然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柒业似乎是轻笑了一下问道:“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那安有些愣住,她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见到柒业脸上出现这么生动的表情了,一时有些看呆。良久之后才突然回过神来,感到脸颊有些烫的转过头去:“我···我也不知道。”

那安将半边脸埋在自己臂弯中,强迫自己不去看柒业,但这似乎没有什么用。因为即使她不回头看,她也很清楚的感觉到柒业此刻正在看她。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直到连耳朵也一起奇怪的热起来,那安终于受不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那个···我先回去睡觉了,已经很晚了。”

说完,那安便头也不回的冲回了帐篷,也不顾会不会吵醒干桂,一进帐篷就钻回了它的怀中,将头深深的埋入它胸前柔软的绒毛中。

干桂似乎是动了动,又将那安抱紧了几分。

但这次,同样的温暖环境,那安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小小的帐篷再次被拉开,不远处传来有人缓缓躺下的动静。那安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旅馆的张齐巡不知道第多少次拨通了任天昊的电话。而这次,他终于没有失望,电话那头传来了接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