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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月不忍心再看阿莱的伤。
阿莱摇头。
“我寝殿中有郡主给我的伤药,止疼消痕都是极好的,待皇上走了我去拿来给你。”
怜月又叮嘱道:“冬日里伤口愈合得慢,也不可沾水。”
阿莱乖乖点头。
因未得到皇上起床的信儿,怜月不敢过去打扰,便与阿莱在房中又说了会子话。
常合殿的公公看了看冬日里已经升起的日头,日头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有些晃眼。
“皇上,该上朝了!”
公公躬着身子在门外道。
过了许久没有反应,公公只得推开门,只见皇上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公公瞧这气色不对,忙走上前去探了探皇上的鼻息。
“来人啊!传太医!皇上身子有些不适。”
公公冷静地命令手下的小太监去了。
他在门外守了一夜,明明合上门之前皇上虽睡着了,也是喘着气儿的,怎么一夜的功夫竟成这样了?公公不敢想象皇上驾崩会是怎样的局面,皇储未立,又没嫡皇子,皇后只诞下了灵阳公主一个。宫闱必乱啊!
在太医看验过之前,公公不敢将此事声张出去,哪怕吩咐小太监时也只说皇上身子不适。皇上若真没了,宫中的事便需由太妃作主,可他现在也不敢告诉太妃。太妃本来身子就不怎么好,若知道皇上或许救不回来,没准先走皇上前头去了。
太医被小太监请了来。进入月门宫时,一个寻常打扮路过此地的宫女瞧了太医一眼,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公公。”
太医手摸着皇上的脖子,摇了摇头:“皇上去了。”
徐嫔在房中哭了大半夜,哭累了便睡着了,醒来时想起今日要送杨柳出宫,便强打精神走出暖阁。
“杨柳呢?”
徐嫔望着寝殿空空荡荡的床问小宫女。
“回娘娘,杨柳姑娘天不亮就拿着娘娘的宫牌去宫门口候着等开门了。此时必已走远了。”
小宫女见徐嫔眼睛肿得厉害,壮着胆子问道:“娘娘要不要用雪包敷敷眼?”
徐嫔气得一把将炕桌摔在地上,桌上的瓶器和茶水弄得满地都是。徐嫔觉得那人是真狠心,说出宫后便要忘了她,又连道别的机会也不肯给她。她与杨柳打小玩到大,杨柳那点不想成为拖累的小心思哪里瞒得住她。
昨日去皇后宫中要人,杨柳被折磨得半死也不肯承认秀水宫门外宫道上的水与徐嫔有关。皇后没有办法,无凭无据,可还要折磨杨柳,不过又说除非徐嫔愿意被掌嘴二十她便放人。
徐嫔知道,她挨一巴掌带给皇后的快感,比杨柳的命带给皇后的都多。
可皇后不在乎杨柳的命她在乎。不过掌嘴而已,拿她的命换杨柳的命她也肯。
如今杨柳已出了宫,昨日脸上挨的那些疼也该叫皇后还回来了。“替本宫梳妆,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徐嫔咬牙道。
方才从月门宫经过的小宫女走到宫门附近,学了声鸟叫。宫中一向由禁卫军和护国尉把守,鸟叫声起,各个宫门突然出现无数头绑忠字白帻的歹人。
同一时间,本与禁军一起守卫宫门的护国尉拔剑刺向了禁卫军。
“杀昏君,祭忠王!”
头绑忠字白帻的歹人一路高歌着冲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护国尉之间敌我难辨,歹人又都是以一挡十的高手,转眼间雪白的皇宫便染上了大片血色。
昨日锦阳带怜月来咸康宫用饭时,悄声嘱咐过嘉王妃:明日天寒,母妃万不可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