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页)
等到莫禮回來之後,林柯倫已經毫不意外地在沙發上睡著了,手上甚至還握著才吃了一半的能量棒。
莫禮站在沙發的靠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柯倫。現在的林柯倫卸完了妝,頭髮是順毛的,很柔軟地貼在臉頰邊,他眼下的烏青非常明顯,胡茬也已經冒了出來,雖然談不上是不修邊幅,但到底還是完全不能和平時鏡頭下妝造加持、無死角到仿佛自發光的美貌相比,可他現在的樣子卻讓莫禮在凝視這張臉時難得地感到了一絲安心感。
很顯然,林柯倫對人完全不設防的樣子簡直是比白松露還稀缺的稀缺品。
一向只有林柯倫自己像個貓頭鷹一樣,非常敏銳地觀察著成員們的狀況,當成員們有狀況不佳或者氣沮時都會非常及時地送上關懷和鼓勵,而他本人大概從來沒有狀況不佳的時候。
他永遠都能很好地維持著隊長形象、很可靠的最年長形象、溫柔的前輩形象,就算是骨折也能堅持去打封閉針然後下一秒連蹦帶跳、吊威亞也不在話下,每個人合作過的工作人員都對他讚不絕口,而當他遇到一切問題的時候,也都會很好地先安撫對方的情緒,溫柔耐心地聆聽成員們的所有煩惱和問題,活得像個不需要維修的aI。
但莫禮不喜歡aI一樣的林柯倫,事實上小時候的林柯倫也並不是現在他表現出來的這樣,所以莫禮反而格外享受著將林柯倫「整治」到失去體面的感覺,像是他終於可以撕破林柯倫不坦誠的面具,直面他遠比看上去脆弱許多的真實自我。
於是能夠比別人多一些機會偷偷窺見林柯倫真實內心、真實情緒的莫禮總會一邊悄悄高興,卻一邊還要在床上大聲地嘲笑林柯倫:「林柯倫你不是草食系人設嗎?這樣算不算營業妨礙啊?我看你還是改走『脫星』路線比較好吧!」
然而現在這種廉價又幼稚的快樂也被林柯倫剝奪了。
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應當算是莫禮咎由自取,更準確地說,兩個人應當都負有責任,然而莫禮可是莫禮,如果他會反思自己,那麼他早就不是莫禮了。
所以想到這裡莫禮又有些忿忿不平起來,於是他跳到林柯倫身上,把粉色的肉墊按在林柯倫的下巴上,恚然說:「小時候自己天天來我家的時候你沒覺得不好,現在長大了對我這么小氣,林柯倫你真的很沒有禮貌、很不懂得待客之道!」
雖然早已經徹底進入深度睡眠的林柯倫完全沒有聽到這一串「喵喵喵」的指責,但想必如果他能聽懂這些話,也並不會否認莫禮的說法。
中學時期的兩個人確實是經常在一起的,他們都在諾瑟公學上學,如果不用去ava大廈上聲樂課和舞蹈課、不用去公演劇場排練和演出的話,放學後他們總會一起回到莫禮家,即使莫禮並不開夜宿派對,林柯倫也能毫無負擔地在莫禮家過夜。
周末有空閒的時間,他們也會一起在莫禮家通宵打電動,或者蓋著同一條毛毯在沙發上補nFL賽季的比賽一直到深夜。
他們原來也擁有過真正快樂的boysnight,而非一開始就在進行純粹少兒不宜的夜間活動。
莫禮想想也覺得很奇怪,他們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弔詭的局面。
不過在「夢裡」他也不想糾結這麼高深的問題,所以莫禮甩了甩尾巴,從林柯倫身上跳到了地毯上,決定不再理會這個吃能量棒都能睡著的現役頂流——顯然林柯倫犯蠢才是真正的頂流級別。
莫禮像一隻真正的貓科動物一樣,非常高傲地巡視著全的領土,巡視完了一樓就巡視二樓,里里外外地看來看去。
林柯倫臥室的門也是敞開著的,於是莫禮這個不之客也很輕易地就進去了。
很滿意地看著林柯倫臥室的莫禮點了點頭,看來「夢裡」的林柯倫也很有覺悟,從現在的生活痕跡看起來應該是從來沒帶人回國家的狀態:臥室的床上所有用品都是只有一套,角落也沒有皮筋、長發之類的痕跡……a11c1ear!
不過還不能掉以輕心,自詡經驗豐富的莫禮,又跳到了林柯倫的床頭柜上,伸出爪子很努力地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同為男人,他可太知道大家有多喜歡在這裡放計生用品了。
所幸抽屜里依然也並沒有任何用過的計生用品,或者說壓根沒有相關的用品,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物件。
想當然的,莫禮毫不猶豫地在「偷看他人隱私」和「順應好奇心」之間選擇了後者,於是立刻就像什麼奇怪的液體一樣「流」進了對他現在體型來說都算得上有些狹窄的抽屜里。
然而鑽進抽屜里的莫禮看著眼前這個花紋相當熟悉、很有時代特色的高飽和度水晶手鍊,深刻感覺到了眼睛受到暴擊,且不由自主地警惕起來:這配色好醜,而且居然丑得和林柯倫本人的樸素品味毫無關係,很明顯是別人——還是一個審美相當差勁的人——送給他的吧。
可是還沒等莫禮炸毛兩秒,他非常久遠的記憶突然回籠:十歲的時候他剛剛通過甄選,成為了ava會社的研習生。那時的他還沒有上幾天的課,很快就因為相當出色的樂感和舞蹈能力得到帶教老師的賞識,擁有了自己的第一次登台機會——和另外九名已經入社一年多的小研習生一起去為已出道的前輩團sargassoFevers的舞台伴舞。
那是莫禮第一次參與正式演出項目的排練,上課的強度和老師的嚴格比起之前在ava大廈的練舞室里上的研習生日常課程完全不一樣,但是莫禮卻適應良好,即使這次跳的urban是他先前並不太熟悉的舞種,但他卻憑藉相當紮實的舞蹈功底和良好的身體控制能力很快就跟上了節奏,絲毫沒有焦慮和擔憂,反而是因為即將能夠登上舞台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