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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台行女主生了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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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微摇着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按理说你们到如今都还只是个寻常宫人,早先也不曾伺候过贵人,是这宫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类了,昭训娘娘贵为上嫔,论位份仅仅在左昭仪与孙贵嫔之下,而且外有家族,她还是太后娘娘的甥女,陛下的表姐,这满宫里她是唯一与太后有亲之人!你们,嗯,是葛诺,他既然惹了昭训身边的内侍,并且为此还挨了打,足见昭训娘娘是为了身边侍者出过头了的,纵然如此却到底留了葛诺一条命下来,这且不去说,权当昭训娘娘一时好心罢,结果呢,回头你们两个做什么非要调到冀阙来?是在原本的地方做不下去了对不对?为什么做不下去?恐怕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得罪了昭训的缘故吧?”

叠翠咬着嘴唇不语。

牧碧微也未理睬她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道:“论理呢,昭训与左昭仪出身仿佛,又都被孙贵嫔以宠爱或位份压了一头,左昭仪我至今没有见过,你说她是个好的,就算是个好的,这会我先不提,那么昭训呢?昭训是个重门第的人,这等人的性情我也觑出几分,那就是自以为是,她若是觉得谁不是好人,那就一定不是!便是有人与她说了那人的好话,她也定然认为是旁的人听差看差了,若觉得谁是个好的,那么同样也不许旁人说半句儿坏话,这是因为她总觉得以自己的出身见识并聪慧,定然没有看走眼的道理!”

说到了这里,牧碧微冷笑着道,“这宫里的贵人们论出身惟有左昭仪可比昭训娘娘,而陛下最宠爱的却是孙贵嫔,孙贵嫔下面最得宠的还有一个何容华呢!因此我若没有猜错,左昭仪与欧阳昭训的关系定然是不差的!”

叠翠苦笑着道:“不瞒青衣,左昭仪性情温善谦和,待下宽厚,别说欧阳昭训了,就是其他贵人们也说不出她什么不好来,即使孙贵嫔与唐隆徽,固然不喜被左昭仪压着,但也难得有诋毁之言,这都是因为左昭仪她……”

“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然入了宫闱为宫妃,又是个空有高位而不得宠的左昭仪,还能够叫上上下下,包括盛宠的贵嫔都寻不到什么理儿来说她的不是,就足见这位左昭仪的能耐了!”

牧碧微冷笑了一声,对她的话并不相信,冷冷道,“纵然左昭仪平素里是个善心的,你们若是与她本没有什么瓜葛,你又不是什么出色的美人儿,本也符合冀阙宫女的要求,顺带着的葛诺瞧着也机灵,左昭仪怜恤你们一回也是常理,只是葛诺却先得罪了欧阳昭训身边之人还被昭训使了人罚过!这件事情虽然小,可你们既然主动求到了左昭仪门上,我不信她不去查!既然查过了,晓得你们与昭训有怨,那做什么还要叫你们如愿?”

这是因为左昭仪心善……叠翠想要这么说,可想到牧碧微才说了她并不相信曲氏这么好心,也没有旁的话说,只道:“奴婢在冀阙伺候了这两年实在与左昭仪没有什么瓜葛,奴婢说句犯上的话儿,青衣如今的确得陛下喜欢,可青衣进宫才几日呢?况且青衣方才自己也说了,青衣的前程是个险的,而左昭仪外有曲家可恃,内有太后撑腰,虽然如今还不是皇后,却有皇后之权,而青衣论家世论进宫的资历并在宫里的地位,与左昭仪如何可比?也不过是比奴婢们这些人高些罢了!又是左右丞相并太后跟前都上了心的人,奴婢并葛诺倘若当真是左昭仪收拢下来的人,又怎么会浪费到青衣身上来?难道不该想着法子派到安福宫或者平乐宫里去吗?”

她这么说完了,牧碧微欣然点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陛下宠爱新人也不是一回两回,就我进宫这几天,所听到的,就有范世妇与司御女的现成例子,后来又添了唐隆徽——这位上嫔的宠爱,如今看着怕也不成了,就是何容华,因着我的进宫,她这几日也没见到陛下呢!所以我也觉得,左昭仪也好,欧阳昭训也罢,怎么说都是宫里资历最深的那一批人了,虽然今上册妃这才是两年光景,然而两年里头陛下宠过忘过的人也是有那么几个的,论家世才貌,我虽然算不得差,却也还没到了拔尖的地步,左昭仪的资历久也是与我比,比起了早先就在宫里头做宫女的孙贵嫔,怕收拢到的人也不够多,我也觉着,你们若是她的人,未必这样快就用到了我身上,除非我今儿个能够同何容华一般做到了妃位又盛宠!”

叠翠狐疑道:“青衣既然想的这样明白那为什么还要疑心奴婢们呢?”

“世家子的这一手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呢!”

牧碧微冷笑了一声,话锋忽的一转,冷冷的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把戏,早先年在我那继母那里见得多了,你看你明知道我是个脾气不好的,又是个多疑的,但对左昭仪究竟是感激在心!这个样子叫我怎么不疑心,万一有那么一天左昭仪那儿发了话下来,你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过去呢?”

这番话说得叠翠目瞪口呆,继而却不是醍醐灌顶而是又羞又恼又生气,只想大喊了一声:你这样待我莫非还打算着我要感激你胜过感激左昭仪么!

广陵王

这一晚姬深歇在了安福宫,牧碧微知道消息后叫吕良关了院门,便自顾自的用了晚膳去休憩,叠翠照常要在外间陪夜,却被牧碧微打发了走,她觉得这是自己即将失宠的征兆——固然这几日牧碧微也不见宠信她,可眼下牧碧微的乳母阿善就要进宫来了,再加上牧碧微方才已经明着表示出了对于自己念着曲氏的恩德的不满,叠翠原本心头的委屈因她这么个吩咐却是惴惴起来,左昭仪曲氏在叠翠的心里自然是个好人,不论牧碧微这会怎么怀疑曲氏,但叠翠总是觉得曲氏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

可华罗殿却不是她能够巴结上的,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对于叠翠来说,当初能够得了曲氏的准许,与葛诺一起进冀阙宫伺候彼此照应已经是运气很好了,再说当时去求左昭仪时她也不是没有委婉的表达过想伺候曲氏的心思,但曲氏还是把她分到了冀阙宫,可见昭阳宫里不缺人,至少不缺他们这么两个人。

如今不但在牧碧微的手下,这牧氏还是个狠角色,曲氏再可爱,究竟自己的安危重要些,这么一想,早先受的委屈也顾不上计较了,叠翠恨恨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琢磨着如何在阿善进宫后尽量的保住地位,这一夜翻来覆去竟是怎么也睡不好。

翌日起来去服侍牧碧微,牧碧微从铜镜里看到她眼下两抹乌青,不觉道:“你这是存了什么心事,年纪轻轻的就睡不好?”

叠翠忍气道:“想是昨儿受了些冷,晚上就觉得头疼。”

“既然如此,今儿就叫挽衣陪我过去宣室殿罢。”

牧碧微不太在意的说道。

叠翠心道果然如此,这会就要挽衣不要我了,若等阿善进了宫来这风荷院里可还有我站的地方么?牧氏这般的难伺候,离了这样的主子倒也无妨,只是她进宫来才几天,就先得罪了那许多人,自己这会还在风荷院,贵人们的矛头还只对准了她,若是离了这儿不定有谁暂时欺负不了牧氏先来对付自己呢,再说牧氏这性情,看着也不像是那等容人随意离开的主儿,便赶紧道:“只是晚上疼了一会,这会已经大好了,断然耽误不了伺候青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