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刁蛮妹妹下(第1页)
陈萱并非嫡女,乃是老头子的原配钱氏所生。只是老头子在江陵另娶当今王妃柳德言后,钱氏才从妻室成为妾室。或许出于钱氏的愧疚,老头子对陈萱很是溺爱,宠信程度甚至在陈逸之上。陈逸的生母彭氏嫁入陈家较早,与钱氏交情甚好,所以陈逸对于这个妹妹也甚是喜爱。
看着小妮子赌气的神态,陈逸心中不由得好笑。自己这个妹妹高雅文静,不过或许从小和自己亲近的缘故,在自己面前本性展露无遗,没有半点淑女的仪态。而且对于这个深受父王喜爱又宠着自己的兄长,小妮子总爱看二兄那尴尬而又无奈的精彩瞬间。
陈萱自幼喜爱诗文,对于陈逸这个名满京师的奇才自是仰慕的紧,没事时总喜欢缠着“陈大才子”
讨些诗词曲赋。没过多长时间了,就把陈逸肚中那点存货搜刮不少,逼得“陈大才子”
每次见了她,就远远的避着走。这次被小妮子抓个正着,又乘机要挟,看来不达到她的满意,是没法脱身了。
“萱妹不告诉我什么事,二兄这就去见父王问个究竟。”
虽然形势比人强,不过陈逸仍是不肯低头。男子汉大豆腐,岂能轻易向一个小女子低头,若是轻易被她吓住,以后自己大哥的面子往哪搁啊。
“好哇,你去呀。不过我好像忘了告诉你,父王寻不到你,就匆匆出门去了。临行前让我捎话给你,让你千万不可耽搁。而且还告诉你,此事父王只告诉我一人,貌似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
小妮子狡黠一笑,神神秘秘说道。
“萱妹,二兄实在没赋诗……”
陈逸悻悻解释道。
“那你一个人面对着梅树干什么?”
小妮子不待陈逸解释完,就急急问道。
“我……我……”
陈逸无语了,总不能告诉妹妹,自己在思念另外一个世界的亲人吧。
“哼……还想骗我。再给你十息时间,若不把诗念出来,本翁主(汉晋时对王爷女儿的称呼)可要走人了。”
小妮子得理不饶人,说罢扭过身子。
“好……好……我的小祖宗,”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看陈逸在自己小弟面前威风八面,可是在这个小妮子面前,却是没有一点脾气。
讨平王琳叛乱以后,皇帝陈倩一边整顿吏治,展经济,一边削弱地方割据势力实力,以防坐大。但是地方豪强割据形势已经形成,割据势力自然不会老老实实交出军权。先是熊昙朗起反,接着是周迪、留异,又接着是陈宝应。所以自从老头子回到江南以后,就被皇帝老子拉了苦力。从天嘉三年直到如今,一直没有停着。虽然不放心将军权交给自家弟弟,可是督运粮草的苦差事,皇帝老子却是很放心地交给了老头子。自然而然,陈逸常年都难见老头子几回。这次也是前几日才匆匆从豫章(今南昌)回来参加元日大朝会,大过年的急着找自己定有要事。小妮子借此要挟,陈逸也唯有低头认输。不过让自己随意认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萱妹莫走,为兄在这里并非为了诗词之事,而是为父王担忧。大陈连年内乱,劳父王东征西讨,二兄年龄也不小了,却整日困守在家,却不能为国出力,为父分忧,心中实在憋闷,所以才在此散散心。”
陈逸仰天长叹,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女人的同情心是最容易泛滥的,萱儿虽小,也是女人哪!陈逸扫眼看了看陈萱,希望从她的眼神中能够看到些许感动。谁知小妮子白眼一翻,一脸的鄙视。
“好了,别演戏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少拿这些话蒙我。你每年都跑到这里,傻呆呆一站就是半晌,都是为了此事?还有你没事就惹出些是非来,还少让父王、母妃操心了,亏你还有脸说。”
“这……”
陈逸大囧,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小妮子可好,说话不留一点情面,把陈逸以往的糗事都说了出来。
“别这个那个了,你若不说,本翁主岂会稀罕你这点破诗烂词。江郎才尽哪,江淹年龄大了,才华才枯竭。可怜二兄年纪轻轻,就已经才尽了。可怜呐……”
小妮子一边挖苦着,一边就往回走。气的一旁的陈逸直白瞪眼。江郎才尽,江郎人家是为了避讳萧衍那老家伙的嫉妒,才不得不装着才华枯竭的。自己肚子就这么点存货,都快让小妮子给榨干了,再这样下去,陈郎不才尽也得才尽啊。况且这点存货都给了你,今后俺“陈大才子”
泡妞时可怎么办。不过今日情势不由人,韩信势不如人时,还钻过别人的裤裆呢。与韩信相比,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调整好心情,陈逸陪着笑脸拉住小妮子的衣袖,说道:
“萱妹别走,二兄也没说不与你说啊。恰好前几日得一关于梅的新作,为兄这就吟给你听。”
说罢陈逸清了清嗓子,看着小妮子满含得意的笑脸,恨恨地吟道:
“园中数支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吟罢,陈逸得意地看着陈萱。拿出这千余年来的名着,不信过不了你这一关。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为有暗香来。”
小妮子反复地品味着。
“嗯,不错。梅花洁白胜雪,清香浓郁芬芳,且不畏严寒。用雪喻出梅的冰清玉洁,同时又用‘暗香’点出梅更胜雪。语句虽然朴素简朴,不过意境甚高,意味深远。不错,不错……”
小妮子摇头晃脑地点评起来,老气横秋的样子哪里有一点黄毛丫头的模样。
看来不把你逼的狠些,你是做不出好诗的呀。二兄,这诗若是出名,里面的功劳可是有我的一半呀。”
小妮子戏谑道,说罢扯开袖子就往回跑。
“总算把这难缠的小姑奶奶打走了。”
陈逸抹了抹头上的雪水,长出了口气。就要将坐之际,忽然又想起什么,冲着比兔子跑的还快的陈萱喊道:
“萱妹,你干么去呀?你还没告诉我父王的事呢。”
“我怕忘了,回去把这诗录下来。”
陈萱边跑边回答道。
“呃,父王从宫中宴罢归来,令我传话与你。说是未时过后,要你和大兄一起陪他前往皇宫,为阿婆(祖母)贺岁。”
紧接着又一道声音远远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