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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日的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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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我信你不是第一次来了,”

司机半开玩笑一样说,“你说话没口音,听不出哪块人,也是临城的?”

“临城的,”

花涧一直不太擅长应付主动又热情的人,更架不住蹦豆一样的问题,干脆换了说话的语调,“我这么说就能听出来了。”

“桥南那块的?”

“嗯。”

“那怎么不回家啊?”

司机问这一句纯属顺口,没什么恶意,毕竟他说的地点在高铁站和襄阳中间。但花涧没立即回答,他立刻咂摸出一点不对味,主动找补道:“害,我问的什么话……”

“没关系,”

花涧没从窗外移开视线,“不是什么大事。”

“别伤心,人活着总得有点遗憾,迟早得继续往前看。你一看就年少有为,以后的路肯定越走越宽……”

花涧的心情本来很乱,给他没头没尾乱七八糟一开导,居然开始哭笑不得。他收回手,抵着鼻尖低咳一声,及时拉回了越跑越歪的夸赞:“谢谢。我嗓子不太舒服,先不说了。”

这话的本意是想断话题,但司机的情商委实不知道点到了哪里,借着路上没车,抬手就从扶手箱摸出一只蓝色盒子:“这有我老婆放的润喉糖,要不你先吃两颗?”

花涧:“……”

他狠狠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了,谢谢。”

司机先生终于不吱声了。

花涧盯着窗外发呆。

襄阳和临城之间的国道虽然建设完成,周边土地也征收完毕,但配套设施说了几年,始终没个影。从窗口望去,视野尽头只剩下铺陈的荒凉黄土,间或掠过一只鸟,转眼化为荒凉的一部分。

花涧闭上眼,心里没由来地一阵阵泛苦。

他知道自己的繁杂心绪是因为他在此经历过的种种过去,哪怕他能将它们简化成一句“不是大事”

,也不可否认它们在他身上刻下的种种印记。回忆如流水,记忆却是砂纸,或温和或残忍地为一个人塑形。

现在的他,可能是水岸边被水流拂动的芦苇。

只是心口闷闷生疼,不至于情绪崩溃,花涧习惯了。

他从窗外收回目光,司机可能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见他终于回神,忍不住再次开口:“那什么……”

他说,“您应该不介意我放个歌吧?”

“……”

两个人隔着车内后视镜诡异对视,片刻,花涧终究是说,“不介意。”

反正再有二十分钟就到地方,如果是什么洗脑神曲,耳机勉强抵抗一下够用。

司机拧开车载音响,短暂沉寂后,小提琴悠扬流畅的前奏在车厢中响了起来。花涧略一愣怔,听见司机自顾自说道:“我老婆选的,还不错吧?”

花涧偏开头,在这样一个瞬间,忽而开始想念沈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