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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荀彦飞这么急着接片子的原因,温哲心里也知道几分。荀彦飞并不在乎片酬,可他却绝不是徐导口中那种不为名利的纯洁青年。
荀彦飞比任何人都渴望成名,所以他愿意接手各种机会,一切可能成名的机会。而这其中的原因,却又不同于任何人。温哲有时候觉得,正是因为自己太清楚了,所以没办法阻止他,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但他性子却是高傲的,并不愿意靠着自己的门路一步登天。哪怕有自己这么个经纪人,却还是想要事事凭自己搞定。
倔牛似的脾气,倒也可爱的紧。
想到这里,温哲不由得一笑,伸手扳过他的肩,就歪着头在他嘴边狠狠地亲了一下。
这一下亲得够长。荀彦飞本来在闭目养神,全无防备,被突然这么来了一下,只能随着他。分开的时候,气息里已经明显带喘了。
“亲够了就快滚。”
他伸手就在温哲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你在桌底下踹了我一角,亲你一下讨回来不过分吧?”
温哲抓了他的手腕,微笑道,“而且,今天你还跟我弄出个情敌来,你说回去之后该不该跟我好好坦白一下?”
“情敌?”
荀彦飞终于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笑得不怀好意,“你说那个徐文正?”
温哲凑过来看着他,饶有兴致地说:“不是他,难道是他爹?”
荀彦飞别过头再一次闭了眼,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温哲,你他妈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跟老子开车!”
医院的普通病房是个很嘈杂的地方。一间不怎么大的房间里,不知怎么居然塞进了八张床,床与床之间的间隔也很小,大概也不过一个肩宽的距离。好在之间有个帘子,拉上之后也算是圈成了一个仅限于视觉的私人空间。
温哲站在病房外面,侧身靠在透明的大窗一侧,垂眼看着窗内的那张床铺。
荀彦飞侧着身子坐在床边,正在和床上的那人说着什么。床上那人的眉眼和荀彦飞的有几分想象,但是泛黄而消瘦的脸上却是遮掩不住的病态。荀彦飞一面和他说话,一面伸手递过去一个苹果。言语间,眉梢眼角里都带着笑意。
这样的表情,还这是难得一见呢。温哲不无酸意地想,这小子明明对谁都挺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像见了八辈子的冤家一样,还真是让人心里不太平衡。
不过温哲知道自己也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吃这飞醋。所以他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在医师办公室里找到了主治的医师。
“温先生。”
医生知道温哲的身家背景,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觉客气了几分。
温哲冲他一笑,随即径自走到他身边,说:“徐医生,我想问问,他的情况现在如何?”
徐钟闻言叹了叹,努力使自己语气里带点惋惜却又不失理智的平和,“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倒是比较稳定,但到底还是个肾源的问题。没有肾源,这么拖下去的话,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温哲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那就劳烦你替我们多留心一下了。如果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无论多少费用,我们都会承担的。”
徐钟自然知道温氏集团少爷的手笔,只可惜很多事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于是他点点头,说:“费用毕竟只是一个方面,只可惜那孩子情况太特殊了。温先生,不瞒您说,他那样的体质,一万个人里面,大概只能有一个人能作为肾源……”
“万分之一的概率么?”
虽然知道渺茫,但是这数字还是让温哲一瞬间有点失神。但他很快恢复过来,依旧从容地对徐钟笑了笑,说,“不管怎么样,肾源的事,还请徐医生替我多加注意。”
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他平时用的药物和各种护理,都换成最好的吧,我希望尽可能地延长他活下去的时间。费用的话,就从我这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