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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向腰間另一把刀摸去。
但摸了個空。
鏗——
鳴聲迴響。
昭昧拔刀出鞘。
第5章
過往所學瞬間在腦中閃過,僵硬的四肢已經回暖,自覺化出最簡單的動作。
她平平出刀。
似已經演過千變萬變,刀鋒遇見刀面,像切豆腐似的斬成兩節,又繼續向前,直觸對方的頸項。
像天然就知道如何去做,切入頸椎時,動作流利得仿佛庖丁解牛。
眨眼間,人頭從脖子上歪下來,身體從馬背上栽下去。
熱血迸濺。
撲了昭昧滿臉。她伸手去抹,是溫熱的。她有點愣。
「公主。」梅五震住了。
那無可抵擋的刀鋒、流暢的動作、刃入頸椎時分毫不差的絲滑,和做出這一切卻好像無所知覺的懵懂。
那是公主。
那竟是嬌養深宮的公主!
她的手本該撫琴拈花,可她揮刀的動作卻比草書落筆更利落。
有一瞬間,他竟覺得可怕。
可場面不容他再耽擱,他劈手自敵人處換得刀,兩腿一夾馬腹:「駕!」
馬身一顛,昭昧立刻抓住梅五,自空茫中回神,反手一刀,正中敵人頸項。
又是一顆頭顱落地。
像記憶中坤德宮前發生的無數次殺戮那樣。
身上的血液都澎湃起來,像注入滾燙的岩漿。昭昧緊握著刀,像握住自己的心臟。身上的甲冑不再沉重,敵人撲面而來,她抬臂揮刀,仿佛心臟泵出血液,沿著刀身源源不斷地送到身體末端,又在那裡噴泉一般迸濺。
終於,前方人影稀薄,她們已經出很遠,將皇宮大門落在身後。
這時,昭昧回頭。
煙火幢幢,她的視線穿過士兵高舉的火把,看到遠處後宮那直衝天際的火光。
那個她住了十二年也困了十二年的地方。
她們衝出了包圍。
梅五勒馬,所有人跟著停下。又棄馬步行走出很遠,才稍作休整。
隊伍四十多人,如今不足一半。
李素節臉色煞白,一路被人攙著走到這裡,腳步剛停就倒在地上,懷裡還緊緊抱著那個鳥籠。
昭昧給她解開甲冑,又餵她喝了些水。半晌,李素節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喚:「公主……」
昭昧鬆了口氣,說:「我們逃出皇宮了。」
李素節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