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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臣」二字出口,李素節心道不好,果然昭昧面色一變,眼中火起,馬上要灼燒起來,張嘴要說什麼,突然——
「彭!」
江流水一掌砸向扶手,整個輪椅震顫起來!
如靜水中投入巨石,油鍋中添入滾水,寂靜中乍響驚雷,陡然一聲,驚得眾人愕然,而江流水在這愕然中大喝:「好厲害的隸臣!」
突如其來,一切只在瞬息之間,腦中瞬間空白,顧不上思索。
昭昧脫口一聲:「大膽!」
她面色驚怒,橫眉豎目:「不過區區山匪,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李素節心頭一跳。
江流水剛露出預料之中的意味,便聽昭昧咄咄出言:「隸臣又如何?」
她上前一步,昂挺胸:「既然你知曉燕隼尊貴,便能猜到,縱使是隸臣,也不曾有幾人敢對我出言放肆。你這等亂臣賊子,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整個大廳,靜得可聞落針。
緊接著爆發一聲擦響。
6凌空踹開身前桌子,桌腿在地面平擦,刺耳的聲音打破安靜,亦將所有人的目光拉向6凌空。
6凌空臉上看不出怒色,逐字重複:「亂臣賊子?」
聲音低沉暗啞,像暴雨前壓下的烏雲,廳中也如久雨不晴,令人透不過氣。
可昭昧不同。
她不曾見太多世面,可只她見過的世面,絕對是常人不能匹敵的。即使李益的怒火不曾向她釋放,可連門前砍頭都司空見慣,6凌空這樣的壓力又算得了什麼。
她反問:「難道不是?」
6凌空盯住她,半晌,冷笑一聲:「如今可沒什麼王朝正統。大周都已經亡了,還有哪門子的亂臣賊子。」
昭昧說:「大周亡了,那天底下的人都只是亂臣賊子。」
「倒也沒錯。不過——」6凌空挑了挑眉,緩緩靠回椅背,像從鐵馬金戈的戰士,變回衣衫襤褸的乞丐,說:「亂臣賊子們打起來,不管誰輸誰贏,這天下總歸回不到李家的手裡。」
「你——」
6凌空截住昭昧的話:「你倒是李家的一條好狗。可惜,這樣的好狗,居然卷了金銀器皿跑到這裡來,落在我的手裡。哈。」
大廳里迴蕩著6凌空的笑聲。
昭昧只靜靜地看著,還翻了個白眼。
6凌空不笑了,問:「你瞪我。」
「沒錯,我瞪你。」昭昧道:「我既然是李家的人,何賊攻進了京城,我不跑做什麼?等他來抓我,還是等著跪舔他的臭腳?」
此話一出,6凌空和江流水都打量著昭昧,像她說了什麼令人震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