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浑浊的他乡城市(第1页)
飞机长啸着穿过黑夜,又迎来灿灿的白日,汪小明感觉他自己就是那白浪卷起的云朵,横跨太平洋,如一片落叶飘零在纽约街头。睁眼那一瞬,他惊得差点跌落下巴——他看到纽约的街头空空如也,灯光依然璀璨,偶有行人往来,少见行者口罩遮面,令他不寒而栗。昔日的繁华不再,如一座死亡之城冷冷清清。
驼子说什么也不相信这就是美国,这高楼这路面不及省城的繁华,街头巷尾还有流浪汉大小便。
他们如幽灵般漂出航楼,正踌躇去哪里?便看见一个跟韩小语背影相似的女子,女子手里高举一个写有汉字的纸牌:汪小明驼子。
汪小明就走过去,那女子用蹩脚的汉语说:“韩小语生病了,我是她的闺蜜叫琼斯,她让我来接你们。”
一听这话,汪小明的心如同被人扎了一刀,眼泪差点流出来。
于是俩男人上了琼斯的车
纽约郊区的道路,不仅苍老更显沧桑,琼斯开车在郊区一条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蹦跶,俩男人如同马背上的骑士,屁股坐车上跳舞。于是他们怀念自己城市的郊区,马路宽阔平坦,骑单车也很享受。
或许,他们的凡身肉体还在故乡,灵魂在他乡飘忽着,用驼子的话说,只是做了个梦。
琼斯告诉他们,韩小语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她时而呼吸急促,突然大咳大吐,时而静静地大睡不醒,已经睡了一天多时间,她向汪小明呼救是因为她真的怕死,梦里都在叨念“汪小明你跟驼子来看看我嘛,我不想死。”
驼子头脑一下就清醒了:原来她知道只有驼子可以救她。
俩男人随琼斯蹦跶了很久,在一个古木参天的林子里,越野车停在一座外墙脱皮的老房子前,这便是韩小语的家。
几个人踢踏着走过一段曲径通幽的小路,琼斯敲门,女主人伸出半个脑袋来,满脸阴郁地看着琼斯,俩男人随琼斯进了她的家门。
韩小语父母看不见俩外国男人,只看见他们宝贝千金的闺蜜,如同遇见了救星,亲亲她的脸蛋,还有一个半大男孩,长得英俊活泼,他踮起脚亲亲琼斯,男孩走路有点跛脚,但一点不影响他运动。
韩小语的妈妈轻轻打开卧室门,琼斯带着汪小明跟驼子踏进了这间堆满中国书籍的卧室。
韩小语正在安静的睡梦中,她面色苍白如一张宣纸,嘴里时不时梦呓:“大哥,我就要死了,你在万里之外可知道我在劫难逃?其实我想活着,我还想跟驼子斗诗。”
汪小明欲哭无泪,驼子给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用指头翻开韩小语的眼皮和嘴皮,掐了脉搏,就给汪小明使眼色。
汪小明凑过头去,驼子小声说:“她没有高烧症状,应该不是新冠病毒,这是气血两虚,加之忧虑太多,产生了一种罕见的恐惧症。”
驼子当即开了个方子,却为难了,去哪里抓药呢?这里可不是中国,出门随处都是中药房,人家不信这一套。
最让他们难为情的是,人生地不熟,也不能出去乱窜的,弄不好躲过了国内的疫情,万里迢迢来这里,一旦惹得瘟神上身就会客死他乡。
俩男人愁闷得抓狂,琼斯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还不给她治病?”
驼子嗫嚅着说:“我们不熟悉这里,哪里有中药房?”
琼斯不懂什么叫中药房,驼子在网上搜索一个中药房的门面给她看视频,琼斯一看就两眼放光:“有的有的,唐人街有很多这样的药房。”
驼子就把方子递给她:“麻烦你跑一趟,去回哈。”
驼子这才现,琼斯是个标准的当地美女,皮肤很白,白得可见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但她跟四川美女有着不一样的地方是毛孔粗大,可见金色的汗毛。
琼斯接过方子,快步出门去。
琼斯一走入唐人街,感觉进入了另一个国度,这里很安静,黄皮肤的人,口罩蒙面行色匆匆,一个叫同仁堂的大药房,很大的门面,里面的人也带着口罩,用英文跟她说话:“这方子是高人所开?”
琼斯不知道高人的意思,她一脸懵圈看着给她抓药的中年男人:“高人是谁?”
那个中年人不再跟她说话,只是一脸微笑忙活着,然后拿手机拍下方子,钱货两清,琼斯拿着一袋中草药上车,动小车匆匆赶回来。
汪小明教她熬药汤,驼子给韩小语做关节和穴位按摩捏拿治疗。
其实,韩小语的父母对中草药并不陌生,他们的罗圈腿儿子,就是在中国治疗好的,回美国吃中草药才得以康复。
药汤熬好后,心疼闺女是人之常情,韩小语的妈妈眼含悲伤的泪水,一勺子一勺子喂闺女药汤。
当然他们看不见驼子跟汪小明,琼斯跟韩小语妈妈的对话,他俩也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