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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跺跺脚,斜睨过来一眼,眉角都挂着嘲讽,“你才有病,起来。”
她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不起来!我才不爬这鬼山呢。”
他真是想活活累死她。再说了,大老远的跑来这里爬未开发的荒山不说,黑灯瞎火的还露营,骗她是三岁小孩子不懂事吗?他分明是想找机会吃了她!(挖鼻,终于到这里了。)
“走不走?”
他踱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她,“再拖时间就晚了。”
“不走!”
她才不上当呢,“我死都不爬。”
“好,那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等好了。”
他转身便走。
她见他走得决绝没有半点犹豫,再四下看看左右真的是荒无人烟,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很是心惊肉跳。她扛不住害怕,叫道,“喂,喂,你好歹把车钥匙留下来啊。”
见他充耳不闻地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地跳起来追上他,死死地拽住,“把车钥匙给我!”
他不耐烦地扬手,银色的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个极标准的抛物线很快便消失在草丛里。
“钥匙……”
这男人真狠到绝了,他也不想想没了钥匙过几天他怎么开车回家?她尚处于震惊中回不了神,蓦地后颈一紧,他的脸顿时便近在咫尺。
“要么在这里等我下来,要么跟我一起上去。”
她恨恨地瞪着他,巴不得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王八蛋!”
感觉到他捏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她迫不得已离得他更近些,近到她几乎都能看清他的睫毛。
“想好了没有?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
她很想冲他咆哮,说没车又怎么样?姐用走的一样能走出去!但是她很清楚,这个地方她不熟入夜后的情况更是未知。这个男人虽然居心叵测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跟着他走迷路是不太可能,就是得多加提防。不过短短十几秒,她脑子里将所有选择的后路及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滚了一遍,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松开手干脆利落地转身,“跟上。”
她咬牙切齿地背起行囊跟在他后面,沿路都是他用匕首砍下的树干枝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她开始尚有力气在心里暗咒他,但到了后面路越来越崎岖难走,她几次险些扭到脚便再不敢分心。一小时后她已经精疲力竭,很想停下休息,哪怕五分钟也好。但看到他在前面开道的背影,再想想那男人嘲讽时的嘴脸,她只能强打着精神撑下去。所谓输人不输阵嘛,哪怕把牙根咬断了她也绝不先开口要求休息。
又走了半个小时,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每次呼吸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山上的绿植很多空气也很好,但是经过重负前行,呼吸系统此时已经不堪重负,吐呐的交替已经开始紊乱起来,她在连续的换气不及之下已经开始咳嗽起来。每每咳嗽一声喉咙就像被什么撑开沙子刮过似地火辣辣地疼。鼻腔却是像被塞了一团芥末似地发呛,眼睛也难受得可以。她咬牙看着前面那个矫健的身影,这男人是不是上了发条了,这么拼命干什么?想显示他很an吗?想an的话脱了衣服亮出肌肉来就见分晓了,包这么严实什么也看不到有个屁用!她恨恨地想着,上次趁着他喝醉那么听话的时候她就该使点坏心眼。那个时候她只是让他站着,后来再乖乖上床睡觉而已。现在想想她当时应该哄着他脱衣服跳钢管舞才对,然后依样画葫芦地拍下他的河蟹照反过来要挟他。如果他敢不从她就把他的闸蟹亮相于大从,让他好好出个风头。
现在想象于她却是最好的动力,只是越就越郁闷,越郁闷就越后悔。她此时万分的痛心疾首,上天不是没给她报仇的机会,是她自己错漏过了。现在不但不能翻盘反败为胜,还得被迫和他在荒山野岭露宿。她恨得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啪地一声。
他闻声转过身来,看她的脸红了一半便问道怎么回事。她后槽牙咬紧,从门牙缝里挤出一句,“走太快被树枝打到脸了。”
他眯眼看看她,抿嘴,“你的脸还挺大的。”
毛?
“谁脸大了,你才是大脸猫呢!”
原来就满肚子气了,现在无缘无故被说成大饼脸,她也忘了疲累一步冲上前去想要给他好看,结果脚下虚浮外加背后行囊硕大导致重心不稳,一下便往后栽去四脚朝天。
他可恶的脸就悬在她上方,森森地笑着,“哟,四脚朝天的大脸猫,还好吗?”
她挣扎着要起身,但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跋涉体力已经透支了,再加上后面一个大背囊,她使尽浑身的解数也只是徒劳地四肢挥舞了一阵,完全就是一只背对地来面朝天的小乌龟。最后还是他拉了一把将她带起,她想甩开他的手未果,只得气急败坏地吼道,“用不着你管!假惺惺。”
他充耳不闻,迳自拉着她往前走。她挣了几下,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疼。
他头也没回,语气冰冷,“疼?忍着。”
她又气又疼,即委屈又伤心,索性拖住他的手往地上一蹲一声不吭地地流眼泪,豆大的泪珠子砸在叶子上吧嗒吧嗒地响。她真的恨死他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总是这么随心所欲地对她。过中秋节的时候她还觉得他有变了些,至少有些尊重她了,可没料到竟然还是这样。她怎么这么瓜呢?他最近不过多笑了一些,不过多说了些话,不过随便帮她在果皮上多划了两刀,她怎么就傻乎乎地以为他变了呢?但说到底还是她蠢,竟然会对某些隐隐绰绰的东西抱着不切实际的幼稚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