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1页)
这样日复一日地清晰感受着记忆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简直比挨刀子还磨人。
待挨过记忆最混乱不清的那些日月,残存的药性彻底消磨殆尽,记忆也恢复如常。
回顾近段时间的所行?所为,他头一回如此清晰地认知到:
真的只能是崔迎之。
人总是在自己失去的时候才领会?到失去之物?的重要性。
屈慈从前?嗤笑这样的说法,想当然地想:若是在失去时才迟迟反应过来,若不是这人无能,便是这件事物?或许也没多么重要。
他并不是对红尘情事一无所知的少年人,他知道崔迎之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直到现在,屈慈也没有改变这个看法。
——因为失去崔迎之,本就?是对他的无能,他将崔迎之卷入这些纷争的天罚。
他想崔迎之真是把不幸二字贯彻了半生,少时多艰,好不容易远离纷争安稳度日,却又偏偏倒霉遇见了他。
是因为他,崔迎之才会?遭遇这些祸事。
若是没有遇见他,崔迎之或许此刻仍闲散地躺倒在下洛那栋临河的小楼中,每日过着清闲安生的太平日子,或许无趣,但总归不会?遭受性命之忧。
每每思及此,铺天盖地的愧疚以及各异情绪交织着将他缠绕,几近窒息。
多讽刺,他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同崔迎之说过他才学?不会?愧疚。
饱受折磨的心?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翻腾,他用尽一切法子,愈发迫切地想要寻到崔迎之的踪迹。
健康,钱财,浮名,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只是想找回崔迎之。
或许是经久的付出收获了回报,又或许是天公开眼,觉得?折磨已然足够。
不知多少次失之交臂过后,她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以记忆尽失的状态。
可崔迎之与他先前?的情况相比显然并不完全相同。
屈慈压下杂乱的心?绪,试探着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不难解决?”
邹济不敢把话说满:“或许吧。我回头先开点药试试。”
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崔迎之轻叩了两下桌面,打断两人,“脉象很像是什么意思。倒是让我这个苦主?也明白明白啊。”
从头开始讲起未免太过冗长,屈慈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解释:“我之前?失忆过,跟你中的药估计差不多。”
好直白简洁的说辞。
崔迎之蹙眉,满脸郁闷:“我们在演什么三流话本吗?你失忆完我失忆?下一个该轮到咱家谁了?煤球吗?”
而且他们俩以前?的感情经历那么跌宕起伏的吗?没人跟她说过还有这事儿啊。
煤球配合地在鸟笼里扑腾了一下,鸣叫两声,状似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