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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第1页)

贤妃略一思索,“好吧!”

又对管事嬷嬷叮嘱道:“你好好思过,若有下一次,本宫决不轻饶!”

管事嬷嬷如蒙大赦,“多谢娘娘开恩!”

看着一旁的聂臻,眼中掠过一抹仇恨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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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蝶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思桐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试探道:“太傅是不是怀疑筱蝶之事和孝慈皇后有关?”

聂臻也不隐瞒,“除非这些人之中有人知道什么见不得的事情,招致了杀身之祸,否则何以要把人都逼上绝路呢?”

思桐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脱口而出,“其实奴婢早就怀疑皇后娘娘的死和温贵妃有关!”

聂臻早有了疑心,也知道思桐有事情瞒着自己,淡淡道:“说来听听!”

思桐见聂太傅并不意外,更是坚定自己的判断,心知聂太傅根本不会一无所知,却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在等待自己和盘托出。

“皇后娘娘在世之时,温贵妃对娘娘颇为尊重,两人一直关系甚好,可就在皇后娘娘去世的前两年,皇上就几乎不再踏足中宫了,后来皇后娘娘的身体无端消瘦,怎么补也不见好,太医院的人也只说娘娘操劳过度,多加休息就好了,原来娘娘也并没有当一回事,可是后来渐渐卧床不起,大公子从外面请来了一位大夫,说娘娘已经病入膏肓,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再往后,就香消玉殒了!”

聂臻沉思片刻,道:“你有什么证据吗?师姐位居中宫,嫉妒她的人多得去了,你凭什么就认为是温贵妃呢?”

从未见过冷静的思桐眼中如此激动的光芒,“奴婢的确没有什么证据,可今晚从筱蝶处得到的消息,奴婢开始怀疑温贵妃,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要将宫里所有的人全部换过一遍?无非是担心露出蛛丝马迹,而这些被逐出潜云殿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剩下的也病病歪歪的,如果不是太傅出手救治,筱蝶也死了!”

“你是说这背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要不着痕迹地把她们全部灭口?”

“奴婢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不会有别的解释!”

聂臻忽然想起什么,“温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思桐略一思索,“快六个月了!”

忽然压低了声音,“奴婢听太医院的一个同乡说,太医院的首席太医曾私下说过,说怀得很可能是个男胎呢!”

聂臻心底虽然震惊,表面上却很平静,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传到霍家去了?霍家的人坐不住了吧!可问题是,现在动手只会给人留下把柄,温贵妃一定是万分小心,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得手?聪明的就不要轻举妄动,至少承志现在还是太子,易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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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聂臻实在睡不着,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得起身,长发披散,仅仅着寝衣赤足走在冰凉的地砖上,独自看着天上带着些许清冷的月辉,月光在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忽然听到嘤嘤泣泣的细微声,聂臻心下好奇,这么晚居然有人和自己一样睡不着,还在低低啜泣?

蹑手蹑脚走过去,透过重重暗影,居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明珠在蔷薇花下独自抽泣,瘦削的身形一颤一颤的!

聂臻静静地看着她,自从霍家养伤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完全没有了以前的伶俐活泼,经常表情木然,呆呆怔怔,做事情也是丢三落四,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明珠哭泣了半晌,落寞失落转身,蓦然发现有人站在身后不远处,吓得差点花容失色,几欲惊呼出声,“聂太傅!”

在皎洁月光下,她红红的眼圈清晰可见,聂臻轻声问道:“这么晚还不睡,你怎么了?”

见是聂臻,明珠表情如易碎的月光般纤弱,掩饰道:“没什么,奴婢只是思念家人,所以难以入眠,扰了太傅清梦,还请太傅恕罪!”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聂臻总觉得明珠自从回来之后就对自己有一种隐隐敌意,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可能是思桐说的,自己对明珠关心不够,她觉得受了冷落,聂臻道:“我听说宫女年满二十五就可以回乡与家人团聚,你今年多大了?家中还有什么人?”

见聂臻的声音如此温柔关怀,明珠的神色微微一僵,语速极快道:“回太傅的话,奴婢今年二十,父亲早逝,家中尚有母亲和弟弟,与叔父婶母一起居住!”

“也好,再熬过五年,你就可以回乡了,你服侍师姐多年,霍家定然厚待于你,回乡之后也会衣食无忧!”

清辉月光映得聂臻眉目如画,仿佛天人,笑意欣慰而诚挚。

“奴婢…奴婢…”

明珠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此时忽然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欲言又止,有瞬间的感动,或许聂太傅是真心关心她,可是又有谁知道她的心思呢?

二十五准予回乡,看似是极大的恩宠,可是年华已老,又能嫁个什么好人家呢?左不过是嫁个平庸凡夫俗子碌碌一生,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宫里,一想到无望的将来,明珠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聂臻轻轻握住她的手,有着指尖的苍凉,正在微微颤栗,想起她衣带渐宽终不悔,画眉为谁?缓缓道:“我知道你的心思!”

明珠身躯猛地一颤,抬首看向聂臻,眼中写满震惊,“你知道?”

聂臻微笑,“是啊,这宫里就这么几个人,朝夕相处,你又处在这样的年龄,我自然明白,和大公子有关,是吗?”

明珠立即双颊发烫,深深低下头去,“是啊,都道太傅聪慧,亏得奴婢还自以为瞒得好呢!”

聂臻知道她的怅然,深深宫闱,一个奴婢实在微不足道,纵然心怀萧郎,可奈何箫郎无意,只增感伤!

想起霍兴彦每每来东宫的日子,明珠都装扮得格外可人,可不是手忙无措,局促不安,就是偷偷倚靠在阁楼的一角,静静凝望,眼中痴缠,问世间情是何物?为谁风露立中宵?再卑微的女子,也向往高洁的爱情,聂臻早已看在眼里,只是故作不知,只能在心中低叹,可惜这里不是超然物外视门庭如无物的云中城,这里是最重等级森严的宫禁和望族!

寂寞宫墙,只有月照西厢,忽然想起豫王爷,那日碧水之上,一袭锦衣,神采飞扬,英挺俊朗的笑容将自己的眼眸灼伤!

“大公子知道吗?”

明珠摇摇头,答非所问,似是极为难为情,却还是对聂臻道:“大公子尊贵显赫,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也别无所求,只求能常伴他左右!”

月光如水如练,聂臻看她悲伤的眼眸,教缠的十指,忽道:“你曾经在师姐身边侍奉,师姐可知道你的心思?”

明珠的声音透着浓浓落寞,“知道,皇后娘娘也曾试探过大公子是否愿意纳妾,但被大公子一口回绝,娘娘也不好违背兄长的意思,再往后来,娘娘染病,就没有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