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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霍雨音神色一暗,失落摇摇头:“我位份太低,去不了,聂姐姐,你给我示范一次《关山月》好不好?”
聂臻见她红如流霞的脸,心中了然,皇上最近的喜好,皇上今天的行踪,雨音一个小小婕妤是不可能轻易获悉的,想来一定是霍家的人暗中通的消息,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雨音倒是聪明,明白也只有这样才能独树一帜,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只可惜要想领会《关山月》的意境,岂是临时抱佛脚就可以促成的?
可选曲《关山月》,本身就是不合适的,久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如何能奏出《关山月》的浩瀚恢弘?奈何皇上大概是轻快柔软凄艳的宫廷乐曲听多了,竟然别出心裁地迷恋上《关山月》?
聂臻实在不忍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在宫中寂寂一生,“好吧!”
接过莹润如玉的长萧,放于唇下,有袅娜笙箫,自云端水湄缓缓流出,时而婉转流亮,如夜莺歌唱,轻盈自在,时而清越悠扬,缠缠悱恻,黯然神伤,时而悲壮苍凉,仿佛望断高楼,竟是离殇,一曲下来,海水明月共潮生,绵延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太阳西斜,雨音正在回味品韵,忽听到浑厚男声传来,“好,好一曲《关山月》!”
聂臻心猛地一紧,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急忙将翠竹箫塞到雨音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离去。
那发出浑厚声音的男子必然是皇上,宁国的九五之尊,后宫妃嫔梦寐以求的男人,刚才差点与他近在迟尺,聂臻的心跳得极快,她误入凤凰园里的事若是被人知道,必定以为她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魅惑君王,以致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殊不知这才是她聂臻最不愿意选择的生活!
这种是非之地,离得越远越好,出了凤凰园,聂臻的心还未平复下来,靠在一棵树下,微微喘息,轻抚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忽然听到一声不阴不阳的声音,“聂臻,好久不见了!”
聂臻竭力保持平静的眼神,抬首看去,一袭白衣风流倜傥的君轻扬居然站在自己面前,眼含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转身欲走,却听到他嘲讽的声音肆意传来,“如果本王没有说错的话,你是刚刚从凤凰园出来吧?”
聂臻停下脚步,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君轻扬故作一声长叹,揶揄道:“原本就奇怪你怎么一直对本王爱理不理的,原来是早想好了更高的去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盛情相邀+上架感言
道不同不相为谋,聂臻实在不想和这个轻浮男子多加周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可君轻扬却眼明脚快地挡住了聂臻的去路,“你这么急急忙忙地逃走,更会让人觉得你在做贼心虚!”
聂臻黛眉皱起,十分不耐,“小王爷何出此言?”
君轻扬暧。昧一笑,眸光洞若观火,“前几日皇兄和本王闲谈之时,曾说宫里的凤凰花开了,一片火红妖娆,艳烈不可方物,他准备到凤凰园赏花!”
可能要给聂臻消化的时间,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得知消息了,这份心机,这份隐忍,这份耐力,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本王对你佩服万分,看是本王王府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真是不堪入耳,聂臻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他,“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我滚开!”
“当然没有!”
他似乎早已习惯聂臻对他的不敬,也不生气,反而拉长了声音,话锋一转,口若悬河,“皇兄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姿容出众貌美聪慧者?不用点手段实在难得皇兄眷顾,这个本王完全能够理解!”
说到此他忽然敛了坏坏笑容,言语中透出刻薄机芒,“早知道你有这份心思,直截了当地和本王说不就行了?何必要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清高假相?”
纵是聂臻有再好的涵养,面对君轻扬的污蔑也难以平静如水,恼色顿显,正欲开口,君轻扬忽然又恢复了一脸不屑,抢先开口,“你教太子读书久了,不要把谁都当做三岁孩童,千万不要和本王说你只是一时兴起来赏花,然后偶遇皇兄,实属意外,这根本不是你精心算计的结果,本王纯粹是在冤枉你!”
聂臻沉下脸来,冷冰冰道:“不管我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与你无关,你无权过问!”
君轻扬一窒,很快就失笑,“怎么了?让人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本王还以为你真视名利如粪土呢,以前倒是低估你了!”
宫中尽是这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烦不胜烦,聂臻目光如刃,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小王爷这样想也在所难免,毕竟内心龌龊的人,看谁都是龌龊的!”
君轻扬俊脸一黑,当即反唇相讥,“本王再怎么龌龊,也比你打着清高的幌子,实则处心积虑勾引皇兄强!”
聂臻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转过头去,看着远方凤凰花如火,似乎还可以闻到馨香阵阵,忽道:“我觉得你很可怜!”
君轻扬一愣,脱口而出,“可怜什么?”
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漫过聂臻清丽脸庞,“世间女子千奇百态,心高气傲者有之,淡泊名利者有之,端庄贤淑者有之,温文尔雅者有之,贤惠豁达者有之,而你却只知道攀龙附凤那一种,枉你自以为阅尽天下女人,实则孤陋寡闻,见识浅薄,只会以己度人,你贵为天家之子,却浅薄如井底之蛙,难道…还不可怜吗?”
君轻扬顿时气结,一张俊脸沉得跟锅底一般黑,气得嘴唇抖动不止,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轻扬!”
豫王爷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远处树影下!
君轻扬仿佛看见了救星,面露喜色,“六皇兄!”
豫王爷目光扫过气氛凝结的两人,却并没有斥责惹恼了小王爷的聂臻,反而看着君轻扬,脸色微沉,不悦道:“你又在这里胡闹什么?还不进去?”
君轻扬一愣,看着六皇兄面无表情的脸,心知讨不到什么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聂臻,不甘离去。
豫王爷的眸光转向柔和,凝视聂臻,犹有歉意,“他一向骄纵,口无遮拦,若是说了什么不登大雅之堂的话,还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聂臻摇摇头,不卑不亢道:“王爷言重了,我自然不敢和小王爷计较!”
豫王爷唇角微勾,眼睛看着凤凰园,话却是对聂臻说的,“今晚招待贵客的宫宴你能来吗?”
“王爷有命,我自然不敢违!”
见聂臻语气不善,豫王爷故作不知,反笑意盎然,“我说过,我从未将你视作臣属,也从来不想命令你做什么,一切遵从你自己的心意就好,我只是真心希望你能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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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太子凤鸣站在红墙绿影下,默然不语,身后侍从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今晚的宫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