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1页)
骆文滨放下奏本,陷入沉思,历来为君之道,哪个太子不是从小就被教育着亲贤臣,远小人?可是为何还有那么多昏君?那些昏君就是真的想要“昏”
,想要自己国破家亡吗?恐怕未必,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区分小人与贤臣罢了。
想想自己,若非有皇后一直警告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面的分析给自己听,那么自己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民生事?官场中的潜规则?若是不知道,那么被人拿捏也是理所当然,一瞬间,骆文滨真是恍然大悟,为何有些就是明君,为何有些都是昏君,明明根据史书记载,尤其是那些昏君的起居录,那些昏君也都是勤政爱民的!也都一心给百姓谋求福利的?能坐上皇帝这个位置的,有几个是彻底的混账?身为皇帝却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的国家好?有么?
骆文滨这般大彻大悟,那边风月的脸色绝对堪比黑无常!
侯夫人与孟氏进宫面见皇后,人刚进正殿,风月的心就咯噔一下,孟氏那满脸的憔悴和眼底的黑眼圈太明显。
“娘娘千秋。”
“请起。”
风月直接将两个人搀扶起来。
“祖母,这是怎么了?”
风月也不绕圈子,直接问,因为就是侯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
侯夫人一顿,看到两位嬷嬷,她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位嬷嬷都是人精,瞬间识趣儿的下去,顺便将宫里其他人全部带下去,只留下永宁侯府出身的飘雪伺候。
永宁侯夫人心中稍安,看宫人行动,尤其是那两个嬷嬷就知道,孙女儿是受宠的,否则两个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不会如此乖觉。
孟氏沉不住气,首先说:“娘娘,能不能请陛下对于盐改再缓缓?”
风月一挑眉,怎么牵扯到盐上面了?当下直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氏哇的一下就哭出来,泣不成声,侯夫人叹气,这个儿媳妇,唉……无奈,只能厚着脸皮说:“娘娘,是这么回事。”
封允之和孟氏因为风月的关系,父母凭女贵,被封了承恩公和老太君,那真是开心无比,虽说现在先帝的周年祭没过,大家不能宴饮,但是一些来往走动还是可以的,封允之无论去哪里都是上座,孟氏亦同。
两口子那绝对的美,封允之本事平平,又被有能力的兄弟衬着,更显得平庸,如今绝对的扬眉吐气,人就有些飘。
封允之同孟氏还不一样,孟氏上面有侯夫人压着,毕竟出去交际什么的,孟氏还得伺候婆婆,封允之虽说也要孝顺父亲,可是永宁侯是上朝是有差事的,永宁侯世子也是有差事的,两个人忙,封允之又是成年男子,束缚没有女子那么多,所以风月成为皇后之后,他过的很是如鱼得水。
更有些人看着皇后的面子,永宁侯府的面子,给封允之手下的庶务大开方便之门,导致封允之手下的进账比以前多了一部分,更导致封允之有些目中无人。
皇帝要改盐税这件事,虽然只在勤政殿同大臣说了,可是到底不是秘密,京城中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可是偏偏——封允之不知道,孟氏不知道!
永宁侯府从开国的时候,他们家就没有同盐搭上线,应该说武官很难搭上盐这一项,因为处理这件事的是文官,文官武将自古不合。
封允之知道盐是赚钱的,可惜一直没门路。他有个好友,这个好友出身湖南芮家,绝对的书香门第,同封允之交好,也是凑巧,两个人都颇为喜欢养花,而且都喜欢牡丹,还都喜欢研究新品种。
知音难寻,一来二去,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了什么勋贵出身,书香门第之间的门第之隔,变得十分友好起来。
往日都是说些花草,从来不谈论别的事儿,也算相得。
又到了与好友交流新品种的日子,封允之就发现好友魂不守舍。
“信德,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封允之关心好友,也是正常,仔细瞧瞧,对方眼底阴影颇重。
姚信德张了张嘴,没说话,然后满脸苦笑,长叹一声。
封允之这人吧,有点儿心软,耳根子更软,心肠更软,眼看好友这般,他瞬间同情心泛滥,连忙又问:“你脸色很不好,若是有事别忙着,我若是能帮忙,你别客气。”
封允之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儿他自己都没感觉出来的小得意。他现在可不是白丁了,而是从一品的承恩公。
姚信德满脸感激,想了想,这才说:“不瞒允之,实在是家中出了一些事情,这才魂不守舍。”
封允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家父有好友,乃是盐商,因此每一年都会给家父一些盐票,家父也用此贴补家用。”
姚信德有些尴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
封允之一笑:“养家是正理。”
姚信德面上的尴尬这才下去,盐商属于商人一流,他们家是书香门第,做经商这种不入流的事儿难免尴尬,如今听封允之这么说,这才平复心情:“今年刚刚拿了盐票,但是家中幼弟娶妻,需要不少聘礼,所以一时间,钱有些不凑手。”
封允之完全没有察觉这里面的不对,也是他不管家,不通家事,正常人家娶妻嫁女这都是可以看见的事儿,无论是聘礼还是嫁妆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断断不会出现这种局面,又不是那种穷苦百姓,可惜他不知道也不懂,所以他一愣,随即说:“用多少?愚兄这里虽然没有很多,但是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
姚信德苦笑:“所费不少,允之好意我只能心领,家中是想将盐票降低一成出让的。如今我正在寻找购买盐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