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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拖着长长的尾巴补充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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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重量让陆贤的手指微微陷进冯铮胸前的伤疤中,他曲起手指,摸着那个熟悉的疤痕说:"

而且,我相信只要这个伤疤还在这里一天,你不会出卖我。"

他伸出舌头,勾了一下冯铮的耳垂,带着轻笑说:"

对不对?铮铮。"

突然听见陆贤叫出这个只有佟冠人才会叫出的昵称,本来被陆贤的动作挑逗得连呼吸都开始紊乱的冯铮,瞳孔猛然收缩起来。他一下推开陆贤,却被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臂,两手一翻,一下把冯铮向下按倒在地上,单膝抵着冯铮的背说:"

还有,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风筝,我告诉你,你被我硬上不是偶然的。我拜师的时候,估计你爸妈还没认识呢。"

十一

不是清明,也不是节假日,公墓里扫墓的人星星点点,几乎是不见踪影。冯铮抱膝靠坐在墙根,看着眼前那排高得几乎要倒下的墓墙。

事情似乎挑明了,从头到尾,只有孟彰宏一个人在怀疑他。就如佟冠人说的一样,他太过担心,太过自以为是,在一点点的风险前止步,忘了自己应有的责任。

但陆贤的话真的能信么?冯铮抱着头,忘不了陆贤突然叫的那声"

铮铮"

,还有这么久以来,陆贤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

如果陆贤早就开始怀疑他,又为什么要将他这颗定时炸弹埋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一切都像他眼睛和耳朵所看到听到的一样,那他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开始对佟冠人产生怀疑。原来佟冠人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关怀和照顾,对他来说原来只是如此轻易便可消除的东西么?他在云南的那几个月中的反思,原来只是他自私的胡思乱想么?

冯铮将手指插在头发里,思绪乱七八糟,在他的脑子里慢慢的膨胀,几乎要涨开他的头。

自责和怀疑象两个扭曲的枝桠,慢慢的从他脚底缠绕而上,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然后紧紧缠住。窒息的感觉让冯铮的牙齿都开始上下颤抖起来,轻轻发出"

咯咯"

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室里回转着。

"

爸,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该怎么做?"

压抑的声音从冯铮的喉咙里挤了出来,他一边努力控制着浑身的颤抖,一边勉强抬起头来看着墙上一格格的墓室。

如今他真正能信任的,只有静静躺在这里的父亲了。

从那次爆炸案到今天,他爸冯远翔已经死了整整十年。他到北京后的第一年,佟冠人带他到了这个房山的小墓园里。

这里躺的几乎都是警界的烈士,那时候佟冠人带着他,亲手把他带来北京的牌位放进那个小小的墓室里。

因为是被炸死的,善后的时候,听说他父亲连头盖骨都被炸了个粉碎,能捡回来的尸体,几乎都是零零碎碎的肉块。一直到追悼会,他也没有领到他爸的骨灰。

冯铮坐在地上,在那么多的黑白照片中找着自己父亲的照片。在他的印象里,他爸很高,很豪爽,典型的山东大汉。结果那么大一个人,最后就变成了一块木头雕的牌位,在那小得只能伸进半支胳膊的洞,躺在一扇嵌着照片的小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