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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同舟渡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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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如此,除了齐羽,温书宁是否还有其他子嗣,对我来说便是一个谜。

况且,便是多年无出,很大原因是男人的问题,也不能都算我头上吧。

至于说王后给我的补药,哪能瞎吃,吃一半丢一半。要知道,中药里可是有重金属的,吃多了要中毒。

“母后,臣妾脾胃一直不好,进补太多,总觉腹胀恶心。”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不想进补。

王后摇头:“再大的造化,承接不住也是虚的。往上数三位王,谁不是妃嫔成群。你遇到个心痴的夫君,一心一意待你,便是先你入宫的昭仪、美人都晾在一边。你也别得意,按照沐儿的性子,便是娶了她人,他依旧这般。说这么多,便是望你承情感恩,承世子的情,感王家的恩。”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有低头称是。在现代,面对一个只知道pua下属的主管,我连试用期都没干满,果断辞职。可如今,总不能换一个婆母吧。

王后说了太多话,许是累了,今日早早就放我回去,让我好好按着单子准备。我趁机问,可否带上齐羽一道出宫。王后点头应允,还特别补了句,带齐羽去世子那里瞧瞧,重阳看望尊长,这也是齐羽该修的孝道。

只要不在家,在哪都行,这是孩子的天性,古代小孩也不例外。

因为第二日要出宫,当晚我让齐羽跟我在椒房殿歇息。

东方露白,几声鸟鸣,他便醒了,怎么哄都不肯睡。他是个有规矩的孩子,只说想起床读书,我看他喜上眉梢的样子,心中嗤笑,骗得了我。

想起自己小时候,碰到隔天春游野炊,我也是半夜三更醒好几次,摸摸书包里零食,睡意全无,只有憧憬。

虽说起得早了些,但出门也是赶着点,要反复确认诸事无遗漏,加上带着齐羽,王上、王后那边屡屡派人问询,免不得一番折腾。

从宫里到玉津园一路上,齐羽不断翻开帘子四处张望。一旁女官咳嗽着表示提醒,我唯恐齐羽会受责罚,拍了拍他柔软的背脊温声道:“你在看什么?”

齐羽这才重新端坐在软凳上:“母妃,我在看百姓是否有衣穿,有饭吃,有没有无家可归的人。”

我与女官相视一眼,我自己笑了:“世孙怎么想的?说给母妃听听。”

“苏学士说父王夙夜在公、未明求衣便是为了百姓吃饱穿暖有居所。我在想如果这个目标达到了,父王不就可以从登闻鼓院搬回宫里了。”

我顿觉鼻头一酸,唯恐女官见到,失了仪态。低头捏了捏齐羽的脸蛋:“一会见到你父王,你把刚刚的话讲给父王听。”

齐羽眸色一暗,忙忙摇头:“我不。”

“那我来告诉你父王。”

他竟羞得红了脸,茸茸的脑袋往我怀里蹭,全然不顾一旁女官的咳嗽。

“羽儿,你心中的事情都可以告诉给你父王,不要怕他。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和他眼睛一样珍贵。你们彼此相爱,就要将传递爱的通道打通。”

他眼眸灵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完全明白,但我希望他会慢慢理解。

在玉津园,众人陪太后坐在暖阳下木樨花荫下,个个头上插数枝绽果的茱萸,尝花糕、品菊花酒、吃螃蟹。即使各人心头藏着事,但面上都不免说些吉祥奉承话,引得太后喜逐颜开。

搂着齐羽,太后问我们,花钿身子可好了些。众人回

道,前些日子,她大约是受到什么惊吓,白日嗜睡,夜晚哭闹,医官诊断说是小儿惊厥。开了些药,似乎并不见好。因此今日便没有带她来。

太后听了,不免担忧,告诉我说:“回去跟你母后说,请蓬莱州张仙人画个符,各处贴一贴,求神护佑,这比医官要管用。况且小孩子眼睛净,看到不好的东西也是有的,一直灌药也不是个事。”

我点头称是,却听母亲说:“小主金枝玉叶,免不得小鬼嫉妒,只是那些个小鬼也不想想,龙子龙孙自有神灵护佑,必定是逢凶化吉,一生顺遂。”

这都是什么封建迷信,关键众人却是一脸信服。我悄悄望了一眼齐羽,他倒是抿唇端坐,但明显有一种疏离感。

不承想太后却有些不快:“说的是个理。只是我这个花钿,都快满周岁了,还不见册封。我们这个王上啊——”

众人讪讪虚应着,都不敢再接话。

重阳宴后,太后乏了,被人扶着去休息。温书平带着齐羽看水池中的鸳鸯,母亲则拉我到一旁问我最近过得可好。

我暗暗捻了捻指上的软茧笑着说:“母亲不必担忧,我一切都好。母后特别照顾我,带我在身边悉心教导。世子纵是忙了些,也会抽空来看望我。还有羽儿,懂事又上进,我唯一操心的就是他读书太用功,老是忘记用膳。”

我问母亲,家里可好。母亲望向窗外笑作一团的温书平与齐羽,笑着答好,让我不用管家里。

其实我知道母亲在骗我。

自父亲连夜写了附议疏,旗帜鲜明支持齐沐赈灾举措后,父亲在朝堂上过得甚为艰难。

作为六部之首,户部关联财税民生,加上天灾频频,即便是父亲每日如履薄冰、提心吊胆处理百务,但到底牵涉太多,许多时候颇多力不从心之事。若是能得到上位者的支持倒也罢了,可眼下王上有意无意对他冷嘲热讽,御史台的那帮人见风使舵,不断查漏纠错,弹劾奏疏若雪片,整得父亲焦头烂额。

家中,父亲发现大哥温书安跟左相公子多有往来,察觉大哥有附党倾向,不免一顿训斥。而大哥却怪父亲不识时务,一味做个孤臣,犯了官场大忌。两人大吵一架后,大哥住在官舍,沉心于书籍编撰,很久不曾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