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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洲叹讲的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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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第6章6

小二和厨子这时端了几盘硬菜上来。

没人说话的当儿,伙计给他们斟酒。楼上上房依旧鼾声如雷。

祝神并不喝酒,容珲从贴身的瓷瓶里倒出药丸,捧了杯清茶伺候他服下。

贺兰破端起酒杯:“祝老板吃的什么?”

“自欺欺人的补药,没什么要紧。”

客栈里不知几时灭了几盏灯,小二和厨子上了菜也不走,起先是在他们后头的方桌上挨靠着歇息,过了会儿便上前提醒:“这会子天凉,酒也冷得快,几位客官趁热喝几口,也好暖暖身子。”

容珲念着祝神吃了药得上楼休息,便仰头先饮了。

贺兰破杯子举到嘴边,垂眼看了酒杯一瞬,也饮了。

辛不归正要喝,却嗅出些许不对劲。

炼香大族,哪怕是手底下的人,随便拎一个机警的出来,凭多年在府里的浸淫,嗅觉也非同常人。

他见贺兰破喝得果断,虽有些起疑,却没犹豫,跟着一口喝了下去。

唯独祝神滴酒未沾。

旁边的小二本想劝劝,又看看祝神一身病气的样儿,便不多舌。

店里烛火又灭了几盏。

一堂寂然,转眼已是入夜,道上灯火不见,行人无几。忽听客栈自柜台、门帘和房梁上一同传来几声暴喝,倏地滚出几个人影,连同厨子小二也从身后拿出小臂长的宰刀,一时青白刀光映着烛光,辗转在他们脸上。

是黑店!

辛不归和容珲立时便要拍案而起,却觉浑身酸软,倦意上涌,顷刻间头脑一白,就支撑不住睡倒桌上。

只容珲还在昏迷前一刻强撑着看向祝神:“二爷,扇子……小心……”

祝神一动未动,眼见一把弯刀就从他头顶劈下,贺兰破略一抬手,长刀出鞘,刀柄直直击中那恶徒肋中,即听一声惨叫,对方早已被打落到账台桌子后又弹到地上。

再一眨眼,贺兰破已踏出一脚,上步旋身接了刀柄,单手自后撩出一圈花刀,收招时自祝神右侧而来的两人便已被割断了喉咙。再向左云刀,将左臂格挡,杀过来的人见奈何不了他,又把剑刺向了贺兰破身后的祝神。

贺兰破后摆一脚,踢了那人手中长剑,将身一翻,提刀一刺,五尺的苗刀便从侧颈刺穿了那人喉咙。

他挑着对方脖子,以这个姿势将那人往旁边掼出两尺,将刀旋了半圈再抽出,登时碗口大的伤口随刀刃喷出鲜血,却没半滴沾到祝神的衣摆上。

祝神侧目看了看脚边尸体,把袖子往怀里收了收。

身后刀光剑影,无数次刀刃朝他袭来又被打开,祝神只听刀枪相击,血肉割绽,堂中血气愈浓郁,有谁又被打开一脚踹飞到柱子上,贺兰破踩着对方的头说:“难怪楼上睡得这么好。”

原来是中了药。

“老子……先杀了这个病秧子,再杀你,最后再去……啊!”

话未说完,头身已不在一处。

打斗声渐渐平息,最后店里只剩他们两个清醒的人。

贺兰破杀意未歇,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提着刀,在祝神身后慢悠悠走了两圈才走向祝神身前另一张桌子边,走得很慢。他的刀拖在地上,刀刃和地板划出沙哑的摩擦声。

以杀人的方式来浇灭心中的冲动和怒意也算一种以暴制暴,贺兰破手里尝了血,气场似乎沉静了些。

二十岁的孩子体型已经十分高大修长,贺兰破挨着桌沿,需要微微弯曲一条腿,又把另一条支出去,才能找个舒服的姿势勉强靠坐在桌上。

他的衣服鞋子仍然很干净,祝神看着他伸出来的鞋尖,到马面上的银纹,连上衣纯白的襟口都没沾染一点血色,如他一贯做事那样干净利落。

只是杀人时未免过力,贺兰破的侧脸一直到眼下都被溅了血迹,显得他的眉眼更黑,面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