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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们可以各取所需(第2页)

那张脸渐渐和眼前柯慕谦的脸重合在一起,孟冰雨喃喃地开口,全身不由自主发抖,「你是那时候拿围巾给我的人。」

「小时候的事,我向你道歉,虽然我并没有对你做过什麽,可是那时我不该袖手旁观。」

孟冰雨猛然站起,动作太急,椅子被撞出巨大声响,引来客人与服务生的侧目与皱眉。她几yu作呕,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端庄的脸,「没有对我做过什麽?你们站在孙霏霏那边对我做的事还不够吗?」

晦暗的记忆蜂拥着窜入脑中,她眼底发热,si撑着不肯落泪,不想再把狼狈的样子曝露在敌人面前。

她不愿再说下去,也无法再面对他,转身慌不择路就跑,却又在外头遇到从容滑着手机的夏日雪。

一看到她跑出来,夏日雪僵y的眉头用力蹙起,「你这是在做什麽?」

柯慕谦也在此时追上来,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再强迫她回去,「孟小姐,你的包包。」

孟冰雨伸手想要接过时,柯慕谦猛地一拽,让已经抓紧包包的她一阵踉跄。咫尺之间,柯慕谦的香水味柔和绵密,和姜炎溪的强悍全然不同,他附耳轻声道:「我知道孟小姐并不是自愿来的,我也不是。但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安稳归宿的话,我保证能够给你。孟小姐可以考虑一下,等我们继续来往一段时间後,再判断我们适不适合。」

孟冰雨喉咙发紧,柯慕谦放开包包,彬彬有礼对她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目送他离去後,孟冰雨也想走出餐厅,却再次被夏日雪一把抓住。

「放手!」

「小声点,服务生都在看,丢脸si了。」

孟冰雨深深呼x1,即使到这种情景,她依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夏日雪对她其实并没有任何愧悔之意,无论她嘴上说得多麽好听。

「你重新连络我,就只是为了让我来相亲?」

「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柯慕谦也是好对象,我介绍给自己的nv儿哪里不对了?」

孟冰雨闭了闭眼,在这种绝望蔓延的时刻,她不晓得为什麽想到了姜炎溪。

如果是姜炎溪,一定会直率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被伤害了,绝对也会让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不会束手就擒。

重整呼x1後,她转身直面夏日雪,发现她们如今的身高已经拉开差距,即使对方穿着高跟鞋,自己也稍稍高过她一些,「我问你最後一次,你找我到底是要我帮什麽忙?」

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夏日雪微微抿唇,终於说出口:「我老公生意出了点问题,我需要周转的资金。我真的好好挑过了,这些帮得上忙的家族里,柯慕谦是个好男生,也没有那些富二代乱七八糟的坏习惯。他爸爸手头的机会足够我老公翻身了,这麽多年妈妈从来没麻烦过你什麽,就当帮我一次,好吗?」

孟冰雨似哭似笑,脸上却一滴泪也流不下来,「我在你心里就这麽廉价吗?」

夏日雪扶着她肩膀,像个真正的好妈妈般推心置腹,「怎麽会廉价?nv孩子看事情要有远见,嫁得好b什麽都重要。我问过你爸爸你一个月的月薪,那点钱可以g麽呢?嫁给柯慕谦不只可以解我老公的燃眉之急,你自己的未来也可以一帆风顺啊。」

言下之意,这笔交易值钱得很,哪怕天秤另一端放的是她的整个人生,在她亲生母亲眼前都不值一提。

孟冰雨恍惚地後退,拂开夏日雪的手。

她好不甘心,辛辛苦苦重新建立了十几年的自己,只要母亲一个眼神、一次背叛,就再次分崩离析、崩溃四散。

痛意涛涛汹涌,她转身前,又听到夏日雪稍微软化的语气,在身後殷殷恳求,「你真的不帮妈妈吗?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我当初也是因为你没写功课或不乖才会打你,我对你严格也是因为我ai你啊!」

孟冰雨加快脚步不愿再多听一秒,走下餐厅的阶梯时摔了一跤,不顾脚踝钻心的痛楚,她面无表情地撑着扶手爬起,跌跌撞撞回到家。

0索钥匙时,她同时0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柯慕谦的名字与社群帐号id。

孟冰雨把纸条直接丢进垃圾桶。她筋疲力竭,瘫坐在地上,心底最脆弱的角落似被野兽利爪狠狠挠过,心脏肺腑都疼得ch0u搐成一团,宛如小时候被打的痛楚。

妈妈打她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最多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有理由,才不是她口中说的是为因为没写功课或表现不乖。

小时候的孟冰雨如履薄冰,每天都在担心前一秒还和蔼可亲的妈妈突然变脸,所以她学会了小心翼翼看脸se,学会不把需求说出,而是自己默默隐忍。

然而夏日雪现在居然有脸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骨缝里寒意漫漫,冻得孟冰雨几乎无法动弹。她满心期待的重逢不过是另一场算计,亲生妈妈也不过如此!

她还是不值得人ai,才会在这二十年来里如此孤独,重要的人在身边来来去去,无人能够真正逗留。

她整天都没有回姜炎溪讯息,无视他询问和妈妈会面是否平安的话,任由自己沉浸在深深的失望中。

姜炎溪一连传了几则都没有收到回音,最後打出一句,「你没事的话,让我知道一下。」

孟冰雨有gu冲动想要打给姜炎溪,但理智及时制止了她。

打了她又能说什麽?让已经足够疲惫的他听自己抱怨吗?

她把手机反扣下去,把头埋进双膝间。她宁可姜炎溪没有那些不曾宣之於口的温柔,好降低一点自己忽视他时的罪恶感。

连这样的想法,都自私至极。

一连几天她都无视夏日雪连串的讯息,也没有回覆姜炎溪。

茉莉的生日转瞬即到,可孟冰雨忽然没有了上传素描图的勇气。她看着花好几天心血铸成的图画,顿时觉得难看至极,根本不配给茉莉庆生。

正想r0u成一团丢了,却又想到陪她一点一点修改到现在的姜炎溪。他b她还重视自己的作品,如果就这麽丢了,姜炎溪问起时她要怎麽回答呢?

告诉他自己就是个胆小鬼,过了这麽多年仍然没有长进吗?

孟冰雨盯着画作许久,仍是没狠下心丢掉,只是将它收进柜子深处,默默在心里给茉莉唱完一首生日快乐歌。然後她打开电脑,用最後一丝力气发了个公告,让月近的观众知道自己状态不好,暂时要停更一阵子的消息。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书桌的灯依然倔强发着光,她蜷缩在角落,把各种破碎的记忆一遍遍回想反刍,也没有理睬姜炎溪的来电。

明知不该拿来相b,但如今看到夏日雪的丑态,让她想到世间所有情感的终点,是不是大多都只能走向分崩离析?她双亲的婚姻、她和夏日雪的母nv之情,还有从前和姜炎溪一点一点走向陌生的过程。

从原本天天聊天、每周一起做画的亲密,到考上不同学校,靠着通勤时间艰难维持情谊的时刻,再到最後分道扬镳的决然。分离那一瞬间,所有昔日的甜都会转成最涩的苦。

国中时,她以为姜炎溪是广袤无边的天空,而她是里头唯一展翅的飞鸟。然而高中时,孙霏霏的出现就彻底让她知道,即使姜炎溪是天空,她也只是众多鸟兽里最渺小不起眼的存在。

如今姜炎溪远在韩国,大明星和普通上班族中间隔了重重岁月与现实,他有十万个她之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