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
他们本就无意参加这镇上的什么文会,不过是几个才学不够的人互相炫耀罢了,比不得与县城里的同窗们文斗一番,还能增长不少见识,亦能从对方的文章释义中获益良多。
聚会地点在一处景色宜人的山坡上,绿意盎然,一条小河沿着山坡缓缓流下来,为美丽安静的环境增添了点活力。
季泽随先生们下了牛车,发现小河边的几个石桌旁坐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五六人是同他一般大的孩子。
他还看到了季家宝,他现在正和一个穿着青色绸缎的小公子说话。
这是季泽第二次在这地方看到穿绸缎的人,第一个是顾云逸,不知今日见到的这第二个人又是谁家的公子?
其中一个眼尖的秀才见到他们下来,走过来殷情地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临山县的廪生曾秀才来了啊!”
仿佛在他眼里季青山和季泽,顾云逸都不是人,眼里只看得到曾远之一个人。
季泽抬头,见来人的脸快笑成了一朵菊花,一点都不像是个懂礼的文人。
曾远之表情冷淡,淡淡地点了点头。
对方仿佛吞了只苍蝇一样,尴尬地回到人群中。
一个倒三角眼的秀才出声讽刺,“曾秀才不愧是廪生,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也不见你心生愧疚,又不是县令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他说着,还特意看了眼季家宝旁边的那位小公子。
另一位中年人附和道:“不就一个廪生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有点才学就不得了了,也不肯教授学生,定是那无德自私之人!可不像咱们李秀才,愿意对学子倾囊相授,如今还教出了三个童生呢!圣人言,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汝真真是沽名钓誉之辈也!”
那位倒三角眼的秀才面带得意,他就是中年人口中的李秀才了,也就是季家宝的先生。
季泽皱眉,这莲乡镇的文人都是怎么回事,戾气这么大,嘴这么臭,莫不是吃了翔?
反观曾远之,他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并不生气,只是对李秀才道:“时辰还未到,怎么能说是等我一人呢?这与县令大人又何干,我可是让诸位等我了?”
他摇头轻笑,“尔等眼界太低,心胸太过狭隘,与人见礼时看不到对方身边还有其他人。我看尔等怕是将自己的身份地位看得太重了吧,这些功名钱财都乃身外之物,应当没有诸位眼里的学识重要才是。李秀才这般说,难道孩子不是读书人?童生亦不是读书人?”
他若敢答一句“不”
,就是得罪了在场所有的童生和学子。
李秀才冷哼一声,“无德之人最是诡言善辩!”
季泽无语了,朝天翻了个白眼。
马秀才和袁秀才等他们互骂过后才过来劝道:“二位息怒,咱们聚会两年一次,不要闹不愉快。”
曾远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轻轻一笑,“马兄,袁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可是不清楚?我怎会生气!”
为这种人生气,实在不必。
接着,他又幽幽地来了一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若是找不到可学可改之处,还是尽快远离吧。”
马秀才,袁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