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室内静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眉目间依稀可见年轻时俊美的痕迹,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好久不见,玄桑师兄。”
“若望师弟。”
玄桑嘴角扯了下,露出个略显苦涩的笑容,也许我现在应该叫你:“羽山掌门。”
殷禾规矩地站在一旁,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玄桑师尊竟然出自羽山。
“多年不见,你有些老了。”
谢若望目光停留在玄桑的满头灰白的发丝上,“你离开也羽山时已经是化神期顶境,如今三百年过去,难道丝毫没有进益?”
修道之人筑基后可使容颜永驻,每进一个境界都会让寿数更长,但若到了相应的时间还是停留在原来的境界,便会随普通人一样逐渐衰老,寿元耗近。
玄桑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感觉到发丝的枯败,掌中落下一根白发:“年轻时我自命不凡,如今倒也看得透彻,修道一事确实需要天赋,我认命了。”
谢若望闻言短促地笑了一声:“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倒真是可笑。”
“可不可笑倒另说,我此次来,是为了少掌门在雾川秘境中猎得的赤奴丹。”
玄桑许是懒得再叙旧,直接开门见山道。
谢若望闻言眉头一蹙,半晌,才缓缓道:“此事,恐怕不能如师兄所愿了。”
话音未落,舍外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不必多说了,赤奴丹我已经用掉了。”
殷禾的视线落到推开门扉的人身上,少年眉目覆雪,一双眼带着不可直视的冷锋直直看向殷禾。
两人视线相接,殷禾在他冷若冰霜的目光中,缓缓地,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谢迟只淡淡瞥了殷禾一眼,道:“二位所求之事羽山无能为力,还请回吧。”
玄桑闻言,将腰间悬配的那支通身碧莹的玉笛握在掌心,视线温柔地仿佛在抚摸着那支玉笛,就像殷禾很多次见到师尊的时候,他坐在摇晃的烛影下,细细地用柔软的布帛擦拭着,极为珍稀爱护的模样。
没有丝毫迟疑,他将那支玉笛递给了谢若望。
殷禾一时情急之下站了起来,一把拦住:“师尊不可。”
玄桑将殷禾按回座椅上,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对着殷禾摇了摇头。
竹舍外起风了,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拍打着窗叶。
谢若望无声地望着那支玉笛,良久,他接过玉笛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先在羽山住下吧,谷内有一池灵泉,可以遏制她身上的毒性。”
殷禾不知道玄桑和谢若望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她心中难安,一再追问,玄桑却只说些无足轻重的,最后将他问恼了,干脆吹胡子瞪眼地将殷禾轰了出去。
羽山分了一个清净的小院子给殷禾住,依山傍水,翠竹环绕的倒是个好地方。
殷禾闲来无事便在周边四处看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山涧,潺潺的流水声让殷禾的心情放松下来,她正要靠着一块光滑的石壁休息,一道如同山泉一般温和的声音伴着低低的轻笑声:“你就是今日来羽山的客人?”
殷禾顺着那声音望去,那人站在高低错落的溪石旁,眉眼如画,含笑间犹如松山雪月,不同于谢迟犹如艳阳一般夺目不可逼视,他更像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夜色中绽放着如玉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