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页)
她在年华最好的时候,失去了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失去了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自此只能一个人挑起重担。
而史书却记载,先皇在半月后的下元节崩于乾阳宫。
下元节,那是她为自己的父皇选的忌日。
开源节流
段曦宁的悲伤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
许是天生血冷心硬,她从没那么多伤春悲秋的心思。
那一瞬的低落过后,便又一头扎进了繁忙的朝政之中,忙得昏天黑地。
沈渊醒来时,隐隐听到殿外传来训斥及求饶之声。
缓缓起身,他只觉着脑袋有些昏沉,约莫是昨晚着凉了。
自行穿戴好起身,透过窗棂,便见是素筠在训诫发落宫人。
素筠居宫令之位许久,在宫人之中积威甚深,将承明殿的宫人训斥得抬不起头来,无人敢出声反驳。
这些宫人平日里见沈渊随和,从不与人为难,又只是梁国质子,便多有怠慢。
偏偏沈渊在梁宫时早就被怠慢惯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着这些人起码要比梁宫的人手脚勤快些,把该干的活儿都干了,无须他自己额外干一些杂活儿。
素筠平日里既要打理宫务,又要辅佐段曦宁打理朝政。因而她先前并不会在意宫人是否懈怠这种小事,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次这些宫人太过疏忽,晚上连个守夜的人都不留,甚至连窗门都关不紧,又让陛下正好撞见。再不罚,便是她失职了。
她一向不轻易惩处宫人,一旦出手,多是重罚。
问清昨夜该何人值守,就立即将人罚去奚官局做苦役,余下的人也都罚入掖庭,丝毫不留情面。
顾及商陆是沈渊从梁国带来的唯一一个侍从,素筠并未重罚,却也命人打了他几板子,罚俸半年,小惩大诫。
这些人平日懒散惯了,待在承明殿不知道有多舒坦,突然被罚,自是赶忙求饶,不愿被罚到其他地方。
他们知道沈渊心软,有胆子大的冲着殿内大喊,想要把沈渊叫出来为他们求求情。
沈渊便是听到了他们叫喊才起身,站在窗边看了片刻,喉间不适不由地轻咳出声,引得素筠也回头张望。
素筠命人将受罚之人都拖出去,不理会他们叫喊,又让人按着商陆打板子,这才扭头进殿,与沈渊客气见礼:“沈公子。”
“素筠姑姑。”
沈渊回了一礼,嗓子发涩,带着些鼻音,“这些人可是有何大过?”
听他声音不对,素筠询问:“公子染了风寒?”
“我没事的。”
沈渊摇摇头,“先天孱弱,小毛病而已。”
他自幼如此,有个风吹草动便极易生病,加上遇不到愿意为他悉心诊治的大夫,这么多年来愈发病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