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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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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第1页)

說不幾句,那個話最多的人說:「都別睡了,出去巡一圈兒,別Tm跟府衙似的走了水叫歹人有了機會!」

祝三的耳朵動了動,往窗戶那兒湊了一湊,門「吱呀」一聲,她連忙往陰影里收攏了一下身形。只見幾個穿著長衫的人紛紛提著燈籠走了出來,差點照到她。她不敢動,這個時候一動反而容易暴露,不動就不顯眼,倒有機會躲過。

果然,這幾個人胡亂往四下一照,就分兩路去巡夜了。邊走還邊繼續剛才的話題:「哎喲,可惜了,府衙跑了幾個下人。」、「什麼跑了?八成是有歹人趁火打劫拐走了!臥房那是失火,可是後廚柴房必是放火!誰家柴房不小心來著?廚娘們的鋪蓋都沒帶走,可見不是偷跑的……」

他們又說了一些,但是漸行漸遠,就聽不太清楚了,祝三隻聽得大娘子被火勢驚到了,正病著。知府逃出臥房的時候不合被房中的繡墩絆了一跤,寸勁兒上來不但扭傷了老腰還跌斷了腿!如今倆都躺著呢,所以鍾欽差也暫時還沒動身走,並且想接手大牢里那一群神棍!

這倒是祝三不知道的了!她心頭微驚,悄悄地跟了上去。

疾走幾步,卻聽他們又不說府衙的事,轉而暢想起陳大公子這次終於否極泰來,回京之後必有一番作為云云。

祝三想了一下,選了話多的那一路跟了過去。這人走的是中軸,穿過二門,這王八蛋把二門給關了!祝三扼腕!只能再次翻牆,趴在牆頭上看到他往左邊一座院子去了,過不多時燈籠的亮光越繞越遠。

這個時候,陳二公子的哭泣討饒之聲從西邊傳來。祝三估摸著,這東邊就是陳大公子的住處了。她沒往東邊去看陳大公子,跳下牆,往西邊去,依舊是趴在牆頭先看動靜。

陳二公子的院子不小,他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祝三看到一個穿著淺色衣衫的青年趴伏在地上:「我本意不是想驚擾祖宗的啊啊啊啊……嗚嗚,饒命!」兩三個顏色鮮艷的年輕女人抱在一起,也是一臉的驚惶。

窗戶外面,一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長袍的身形口裡罵著:「不肖子孫!擾我清淨!」

祝三一看就知道這是裝神弄鬼的把戲,拿根繩兒一吊,裝鬼!其實還有另一種裝法,就是踩個高蹺,黑夜裡看著也跟飄在半空中走一樣的。

裝鬼的還在罵,揚言明天要他吃的飯都變蛆,說這是不敬祖宗的懲罰,陳二死後得下餓鬼道。

陳二哭得更慘了:「我沒想驚擾祖宗,我就想咒死我那倒霉鬼的大哥!是他們!是他們說,必得回來祖宗墳地做法才會靈的!」

祝三聽得額角青筋都起來了,看那個吊死鬼也沒什麼花樣,悄悄地離開了西面的院子。她沒有完全沿路返回,而是翻身上了屋頂,一氣跑到了臨街的牆上,警惕地四下張望,見無人發現自己,一縱一躍,跳到了街對面的屋頂,從那裡再溜走。

………………

張仙姑正在燈下做針線,祝三正在長個兒的年紀,衣服什麼的還好說,反正窮人衣服不合體太正常了,可是祝三一天天的在外跑,鞋襪不合適就太不方便了。

張仙姑打算給她做雙襪子。

門被敲了兩下,張仙姑聽到熟悉的敲門聲,放下了去拿黑布的手,匆匆去開了後門:「來了。」

來的正是祝三。

張仙姑忙不迭上下打量她:「怎麼樣?沒傷著吧?」

祝三臉色不太好看地說:「我沒事兒,不過明天還得出去一趟。」

張仙姑將她讓到床上坐下,說:「先洗把臉泡個腳再說!」說著,要從牆上把鍋取下來去外面生火。外面的灶是露天的,祝三勉強給它弄了個棚子撐在上面,但也是沒門沒鎖的,每天做完飯就把鍋再拿進來。

祝三道:「冷水就成。」自己去前面舀水,一面洗一面說:「有點眉目了。」

「難不難?」

祝三道:「要快!」

「嗯?」

祝三道:「爹從來沒去過京城,對吧?這次也沒有。」

「哪認得京城大門朝哪兒開?!怎麼又扯上京城了?」

祝三道:「今天,我去那裡聽他們說,是陳二在京城聽了人的話,要回來作法害他大哥才靈……」

「那你爹就不是主謀!」張仙姑這會兒腦子很清楚了,「頂多就是個從犯。他以前又與人不熟,多半是個半路混過去湊數的!那倒不妨了,判下來也就是挨板子,頂多充軍流放,命能保住。行了,你歇著吧,明天別亂跑了。」

祝三搖搖頭:「我還有點事要弄明白,放心,不去陳家了。明天我出去轉轉。晌午不一定回來。」

「你又要幹什麼?別想著白天探大牢啊!」

「不去的。對了,府衙那兒,知府和大娘子傷的傷、病的病,他們認定徐大娘和咱們是被歹人劫走了的。」

「呸!他們才欠叫歹人拐了去賣苦力,一天照三頓挨打!」話雖如此,張仙姑到底放心了,說,「你上街小心些,別叫他們在這個時候認出來。」

祝三笑了笑,心道:我不上街去,明天我得去陳家祖墳瞧瞧。這事兒不太對,啥法事啊,要往人家祖墳去做?

據她所知,要動祖墳的事兒確實跟子孫的關係極大。但是在祖宗里作法,只妨害一個子孫的,那可真是聞所未聞,一般自家人可不會這麼幹!誰不怕失手把自己也妨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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