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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美地周深陈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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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时隔多年重逢,第一次见面许颂苔蒙着面,第二次是夜里看不清,第三次终于能同桌而坐,可没说上几句,他就着急上火地离开,简直太蠢了。

虽然只相处了半小时不到,裴东鹤还是敏锐地发现,许颂苔变了很多。

头发剪得很短,穿着越加朴素,从前那份潇洒恣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拘谨、沉默,甚至有点唯唯诺诺。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裴东鹤皱着眉点开许颂苔的朋友圈,还是什么都没有。点开对话框和通讯记录,许颂苔也没给他发过信息打过电话。

他愤愤地扔下手机,骂自己上赶着找不痛快,但话已经抛出,他还是在期待许颂苔给他肯定的答复,接受试镜的机会。

心浮气躁得难以平静,裴东鹤索性又戴上帽子口罩,揣着烟盒火机下了楼。酒店房间小,通风不好,他不想在满屋烟味里睡觉,所以打算在地下停车场抽两根。

这家酒店是横店最好的几家之一,常有明星入住,周边也总有狗仔徘徊,裴东鹤心知肚明,但从不刻意躲避。时间长了,狗仔对他也兴趣缺缺,只在无料可发的时候,用裴东鹤的黑照冲冲kpi。

第一口烟吸进肺里,裴东鹤的躁动终于平息了一点。

已经快十一点了,手机还是跟死了一样没动静。他抽掉两根,三根,在昏黑的地下三层来回踱步,最后还是郁闷地上了楼。

洗漱完准备睡觉时,许颂苔终于发来信息,内容只有短短两句:

“对不起小鹤,我不能去试镜。给你添麻烦了。”

裴东鹤快速看完,血压又要上来了。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蒙头倒在床上。

一整夜气得没睡好,裴东鹤第二天醒来眼圈都是黑的,化妆老师都惊了,说您昨天不是下戏挺早,怎么还是这么疲倦?

裴东鹤敷衍地打了个哈哈,感觉耳畔的声音都响在隧道里,嗡嗡的听不分明。

今天有几场武打戏,裴东鹤都心不在焉,武器还被人打飞了几次,让导演很不高兴。连李青莎都看不下去,趁休息时间过来问他怎么了。

裴东鹤见旁边有人拍花絮,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说“大概是想夫人想的”

。李青莎愣了两秒,马上反应过来,配合地笑道“侯爷嘴真甜,有赏”

,接着叉起塑料盒里一块削好的水果往裴东鹤嘴里塞。

裴东鹤边吃边说“谢谢夫人”

,声音含含糊糊,跟撒娇似的,逗得摄影老师也在憋笑。

天气越来越热,厚重的古装和厚重的头套憋得人透不过气,裴东鹤坚持到下午,越发感觉脑子昏沉。可惜他还有两场威亚戏,精力不济也得上。

旁边老师给他检查了带子,准备就绪之后,裴东鹤就被威亚绳索吊上屋顶,在导演一声令下之后,摆出pose按先前的走位往下飞。

第一次路线歪了,重来。

第二次动作不到位,重来。

第三次表情僵硬,重来。

……

就这么顶着烈日折腾了五六次,裴东鹤整个人都蔫儿了。

到第七次的时候,他一起飞就感觉不大对劲,右边小腿猛一阵抽痛,来不及打信号,整个人就从六七米高的房顶上仰冲下来。

好在威亚速度不算快,控制台的老师见他情况不对,迅速拉高了一些,裴东鹤这才没有后脑勺着地降落。

他用左腿使劲蹬了几下地面保持平衡,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左边栽倒,只好用手掌去撑地面增大摩擦,堪堪停了下来。

旁边的助理和工作人员见状急忙过来扶他,裴东鹤坐在便携椅上缓了好一会儿,小腿抽搐的感觉才逐渐停止。冷汗浸湿背部,撑地的手掌被砂石硌破,一团血肉模糊,看着还挺惨烈。

周围一圈人都过来嘘寒问暖,裴东鹤不在意地笑笑:“没事,腿抽筋了。”

导演本来被他弄得一肚子火,这会儿也只好让他休息。副导演过来查看了裴东鹤的伤势,又问他脚痛不痛,有没有扭到。

裴东鹤动了动右腿,除了抽筋后的麻疼,一切正常,又动了动左腿,一股钻心的疼窜了上来。

“这条腿好像扭到了。”

见状,助理小丁忙问他要不要去医院。裴东鹤本来想说不去,但副导演大概怕出了问题没法交代,指挥小丁去开车,说保险起见还是去检查一下。

三人一起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诊断后说是轻微扭伤,有点红肿,但没伤到骨头,敷点药休息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副导这才放下心来,把裴东鹤送回酒店,交代小丁好好照顾他,又忙赶回剧组了。

副导走后,小丁看着靠坐在沙发上的裴东鹤直发愁:“哥,你还好吗?”

裴东鹤折腾了一大圈本来有点疲惫,见小丁焦虑的模样又觉好笑:“放心吧,不会死。”

小丁蹲在旁边直薅头发:“你都这样了,瑜姐会不会骂死我啊……”

裴东鹤闭了闭眼,轻描淡写地说:“别告诉她不就行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住!”

小丁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捂住额头,“我的职业生涯会到此为止吗……”

裴东鹤静默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给她打电话,我来说。”

“那被骂死的就是你了。”

“无所谓。打吧。”

电话嘟嘟拨通,瑜姐听到裴东鹤受伤果然大发雷霆,但听说他是意外抽筋导致的扭伤,还进了医院,又收起怒火问他情况怎样,严不严重。

裴东鹤故意夸大了疼痛程度,说看样子得休养一阵,可能要耽误拍戏进程,瑜姐沉吟片刻,说她去跟导演沟通,又让他别瞎蹦跶,乖乖在酒店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