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页)
「真是不趕巧,寧公子,我家少爺出去應酬了不在。」
「無事,煩請你代為轉交,」寧瀾知道大戶人家規矩多,貿然上門很不禮貌,一般都是要提前遞拜帖的。
來人把寧瀾的禮品接了過去,「寧公子放心,一定交到少爺手上。」
了了一樁事,寧瀾又去採買了些吃用的東西便回家了。
遠遠地寧瀾看見家門口聚了一堆的人,走近是寧二嬸正在鬧,花嬸兒和山伯娘在門口堵著,沒讓寧二嬸進家去。
「寧瀾回來了,」人群中有人眼尖的先看到了寧瀾。
寧瀾過去向各位叔叔嬸嬸打了招呼,獨獨略過寧二嬸,又尋到寧大旺說:「大旺哥,麻煩你幫我去把村長和三爺爺請過來。」
「請誰都沒用,你個沒良心的兔崽子,你爺爺奶奶都病倒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寧二嬸腰一插,「你天天去鎮上快活,早不顧上你爺奶的死活了吧!」
寧瀾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的,早被村里人看到了眼裡,做的那點兒小生意也風言風語地傳遍了。寧二嬸憋到今天才來,倒是叫寧瀾高看一眼。
寧瀾自是不理寧二嬸,氣的她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都罵了出來。
等到村長和三爺爺過來,寧瀾才問寧二嬸:「當初我自立門戶時,已經說好各不相干,不知二嬸今日堵在我家門口是因為什麼?」
「各不相干是和我們各不相干,又不是和你爺爺奶奶各不相干,你爺爺奶奶生病臥床,你作為大孫子竟沒去過一次,真是不孝,」寧二嬸照例用她那唱戲一樣的腔調,細細尖尖的刺的耳朵疼。
寧瀾心中冷笑,只面上不顯:「二嬸想讓我如何盡孝?」
「寧瀾,真不是二嬸要為難你,」寧二嬸以為有戲,苦口婆心道,「你爺奶這事兒我們也不想找你,原本家裡緊一緊,也能熬過去,可誰知道他們一病就是許多天,抓藥的開銷我們實在是負擔不起了。」
「哎,不管生什麼,就是別生病。」
「可不是,這一病再厚的家底也能花光。」
寧二嬸聽著周圍的議論,暗自得意,「寧瀾,無論如何你不能放著你爺爺奶奶不管,現在咱們兩家只能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了,兩老床前我和你二叔保管天天不離人地伺候著,抓藥的錢只能指望你了。」
花嬸兒看不過眼,啐了一口,罵道:「不要臉。」
寧二嬸才不理她,她今天就是打著公婆的名義來要錢的,他們自從知道了寧瀾去鎮上做生意,整日坐立不安,生怕寧瀾賺夠了錢房子收不回來,一家人一起商量了這麼個損主意,孝字當頭,寧瀾又還沒娶妻,必定不敢不從。
「二嬸想要多少錢?」
「你不知道啊,寧瀾,為了你爺爺奶奶快點兒好,我們請了鎮上的大夫,一劑藥要幾百文,抓一次藥二兩多的銀子就沒了,」寧二嬸看寧瀾神情沒有不滿,飛快算計,「現下已經抓了好幾回藥了,家中真沒銀子了,大夫又一再交代過藥不能停,二嬸也只能豁出老臉,你先拿出二兩銀子把下回的藥抓了,以後再說。」
寧二嬸敢要,也是因為寧爺爺寧奶奶裝病在家,已有大半個月沒出過門口了,諒寧瀾找不出什麼把柄。
「孝順爺奶是應該的,我是該盡一份力,」饒是寧瀾做好寧二嬸要錢的準備,也沒想到她如此獅子大開口,就不再留情面,「我爹在天上也惦念著爺爺奶奶,昨晚上還託了夢叫我照顧好爺奶,另外還有一事叫我一定問問二叔二嬸。」
寧二嬸翻個白眼,只當寧瀾推脫不想給錢,「有啥事兒你快問吧,我們還急著回去照顧你爺奶呢。」
寧瀾擲地有聲,「我爹叫我問問二叔二嬸,當初為什麼要把他推下水?」
一時激起千層浪,圍觀的人又不鎮定了。當初村里唯一的秀才公夜裡落水差點兒丟了性命是件大事,幾乎人人都知道,可寧家都說他是不小心落水的啊!
「你胡扯什麼,你爹落水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寧二叔寧二嬸曾經做下的缺德事,早隨著寧瀾父母去世忘到腦後了,沒成想突然被提起,寧二嬸咬緊了牙不打算認,「寧瀾,你要是不想出錢給你爺奶治病就直說,何苦要往我們頭上潑髒水呢。」
陳年舊事,死無對證,寧二嬸攥緊手絹,心中打算逼出寧瀾手中的銀子後再告他個誣陷長輩,把他攆出宗族,以後眼不見為淨。
「是嗎,各位鄉親,我爹中了秀才後,整日在家讀書,足不出戶,好端端的怎麼會半夜出去,又怎麼會失足滑進河中?」寧瀾環視一圈兒,看著心虛不敢靠近的寧二叔嗤笑一聲,「難道不是二叔裝醉倒在河邊兒,讓二嬸把我爹哄騙過去後,你們二人再合力把我父親推到了水中?」
「你少胡說,我們為什麼要害你爹?你爹,你爹中了功名後,對我們也是好的,」寧二嬸反過來質問,「難道你爹是個傻的,要是我們害了他,他為什麼一句話不說。」
「是呀,寧瀾,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圍觀的有好心人提醒寧瀾,「你這誣陷長輩,要被族裡攆出去的。」
「為什麼?我爹為什麼隻字不提,就要問問我的好二嬸了,」寧瀾冷笑。
「你,就為了一點兒錢,空口白牙地誣陷我們,」寧二嬸一臉傷心,「各位鄉親,你們睜開眼看看,我們家怎麼出了個這麼沒良心的人,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