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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度牒的才算正規出家人,留居本地或者雲遊他方都不會被為難,還可免賦稅和勞役、兵役等,並得到官府保護,而私自出家就要被追究責任。想獲得度牒明面上要符合十項規定:
一是年齡問題,不能太老或者太小,生活必須能自理;二是必須要有堅強意志,能吃苦耐勞;三是必須要父母允許;四是沒有犯過邊罪,即淫、殺、盜、妄中的任何一項;五是出家的動機必須純正;六是意志堅定,信仰明確;七是沒有債務在身;八是不承擔社會重任的官職人員;九是要身體健康;十是四肢齊全,五官端正。
全都符合這些規定了還要參加考試,考試成績就是可控的了。官府把控度牒很大的原因是為了在財政虧空時能增加收入,像宋徽宗繼位初期為了填充國庫,一道度牒明碼標價賣到了22o兩。
「確實很難,」寧瀾有自知之明,以他現在的財力和影響力去做這件事可以說是痴心妄想,「不過我也不是眼下就要做這件事,慢慢來吧。」
「寧瀾小小年紀能深思遠慮,叫人佩服,」李修遠一直安靜的聽兩人交談,這時也忍不住出聲,「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李修遠這樣心思純正的讀書人都是心懷家國的,不能在廟堂之上施展抱負,也願意在其他地方盡綿薄之力。
「叫修遠大哥見笑了,」寧瀾不好意思道。
「哪裡,你太謙虛啦,我自問年長你幾歲,卻是遠遠不如你的。」
寧致文和李修遠去上課之後,寧瀾獨自留下來看書。這房子下面有水源,地上鑿了洞和水源相通,水氣通過洞口發散,涼快許多。
等寧磊下了學,倆人才一起回去。寧磊還背著剛來時寧瀾做的竹水壺,有些小了,寧瀾琢磨著再做一個。
「哥哥,你有心事?」
「這你都能看出來,不是什麼大事,」寧瀾慢慢把寺廟的事講給寧磊聽。
「以後我幫哥哥,」寧磊聽完認真的承諾道。
「好,我信你。」
到了家阿北正站在一個小凳子上艱難的切肉,這是原來寧瀾熏好的肉塊,吃的時候切片上鍋蒸了就行。
「少爺,小少爺,你們回來了,」阿北看見倆人傻呵呵的笑,「我把粥煮上了,蒸了個肉,兩位少爺還想吃什麼,我去做。」
寧瀾把他從凳子上掂下來,「好厲害,去把馬齒莧洗了,我蒸個菜糰子。」
菜糰子是快手菜,馬齒莧汆水切碎,和炒碎的雞蛋拌勻調味後,加少許麵粉吸取菜汁,再把菜捏成一個個小糰子,均勻的裹一層麵粉蒸熟就可以了。
鍋燒開人也不用一直在廚房待著,是不是添個柴就行。這天做個飯跟蒸桑拿一樣,多待一會兒就是一身的汗。
吃完飯寧瀾帶著家中的貓貓狗狗去溜達,阿黃每天一定要去寧致文家看三元的,輕車熟路,已經把那兒當成自己半個家了。
路上碰見春山帶著弟弟春水在路邊玩,春水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奶聲奶氣的比當初的春山還招人疼,他看見寧瀾邁著小短腿就跑過來了,嘴裡叫著瀾叔叔,目標卻是四喜和五福。
同春水玩了一會兒,阿黃有點著急,寧瀾便告別了春山春水往文伯家去了,走時一再交代春山,「不許帶著弟弟去水邊,知道嗎?」
「知道了,瀾叔,」春山乖巧應下。
寧瀾還是放不下心,抱起春水,「你們還是和我去文伯家玩會兒吧!」
「瀾叔,你不能偏心,我也要抱,」春山眨巴著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寧瀾。
寧瀾打量打量春山壯士的體格,果斷把春水放下,「你牽好他。」
半路春水被大鵝吸引,又和大鵝玩去了,最後還是寧瀾自己帶著貓貓狗狗去了文伯家。
三元已經記住了這一行人的腳步,遠遠地晃著尾巴出來迎接,「汪汪!」貓貓狗狗們便打做了一團,直到玩盡興了才肯回家。
到家時阿北正站在門口,看見寧瀾迎了兩步,「少爺,方伯一家過來了。」
「嗯,我去瞧瞧,」寧瀾進了屋,方伯帶著一家幾口正坐立不安的等著。
方伯的妻子方伯娘,和當初方伯一樣,滿臉憔悴比實際年齡老了好幾歲,但眼裡眉間還能看出年輕時的溫婉。
兒子方元慶,眉眼方正,妻子方張氏也是個溫柔的婦人,他倆的兒子方成12歲,許是從小受了不少苦的緣故,一臉的警惕,當初也是為了救他方伯才賣身的,女兒方園8歲,比較內向。
方伯有兩個兒子,小兒子方元喜一家半道上和他們分開,去投奔妻子娘家了。
一家人見了寧瀾立馬跪在地上,方伯感激道,「多謝少爺對我一家的恩情。」
「阿南說的?」
「不是,我猜的,」方伯慚愧道,他原先不想找寧瀾幫忙,是怕寧瀾叫他一家都賣身為奴,他實在不敢也不願。
「都起來吧,我反正都是要用人的,」寧瀾慢慢道,「能不能在洞溪村立足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飯錢也從工錢里扣了,我並沒有做什麼。」
如今方元慶和方成還有方伯娘都在梨樹林裡做工,張嫂白天帶著女兒去山裡挖些野菜山菌之類的,生活暫時不成問題。
寧瀾多多少少能猜到方伯的顧慮,他家的事也就不會幹涉太多。梨樹林裡招的都是短工,之後如何還要他們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