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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智然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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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曹寅头上出了冷汗,看着曹颙道:“因何不解?”

  曹颙仍是慢条斯理,细细表来:“儿子不解有二,为何那老将军还不清亏空,即便今儿还了,明儿又出了,此为其一。”

  “为何他还不清亏空?”

曹寅仿佛自言自语。

  “是啊,为何如此呢?这老将军家族几代人镇守地方多年,对国家最是忠心耿耿的,即便是政敌也无法诋毁他的忠诚。”

曹颙接着曹寅到话,不卑不亢的道:“为何老将军明知‘欠债还钱’的道理,却仍年年举债国库,此为儿子不解之二。”

  房间里一片寂静,父子两个都开始缄默。好一会儿,才听曹寅略带疲意的声音:“夜深了,你先回去安置,让为父好好想一想,看能否为我儿解惑。”

  “是,父亲,儿子回去了!”

曹颙见该说的都说了,应声出去,心里说不出是沉重还是轻松。

  待曹颙离去,曹寅很是疲惫,神情说不出的沮丧。只听书架那边有响动,织造府的席幕僚庄常从书架后的密室走了出来:“没想到大公子竟有这般见识!”

  曹寅满脸落寞:“早知‘盛极而衰’的道理,却没想到曹家看起来花团锦簇,却已步入死局。”

  庄常见曹寅的神情,安慰道:“万岁爷待臣子最是宽厚,东亭兄不必过于为亏空之事忧心,总有找补的地方。”

  曹寅苦笑着摇摇头:“哪里会如此轻易,前两次亏空就近两百万两,这次的也不下百万两。就算是典宅卖地,怕也不够!”

  庄常是知道历次接驾盛况的,都是各地库银送来,再流水般花去,却都要算在曹寅的账上。曹寅所担心的“死局”

之说,是能够推想到的。曹家在江南几十年,新皇登基后心中不容也是情理之中。不是有句俗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吗?可曹家主掌江南通政司四十多年,被万岁爷视为心腹,尤为倚重,哪里又是想抽身就抽身的。

  第oo2o章群芳

  是夜,曹颙算是放下心事,沉沉睡去。曹寅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闭不上眼,不时长叹一声。李氏见丈夫如此,也睡不着,披起衣服坐起:“夫君这是怎么了?是接驾的银子使不开吗?用不用给大哥那边送个信儿!”

她所说的大哥,是指堂兄苏州织造李煦。

  “我是在担心颙儿!”

曹寅缓缓道。

  “颙儿,怎么了?”

听到提及爱子,李氏的声音不由带着几分焦躁。

  曹寅面带忧色:“颙儿少年聪慧,读书过目能诵,又精于骑射,与当年的纳兰容若何其相似。”

  “精于骑射?”

李氏知道儿子书读得好,这几年身体锻炼得也健壮不少,却头一次听说他精于骑射。

  曹寅点了点头,四年前曹颙搬到求己居,说要习武习骑射,自己本当他是小孩子一时心热,在校场教他如何射箭。此后几年,曹颙在无人督促下每日射尽百支箭,最后虽不说百百中,也是差不远矣。箭靶从死靶,到活靶。这活靶却不是寻常人家子弟所用猫兔之类,而是用滑竿操纵的可以前后左右移动的靶子。

  “纳兰容若国之名士,咱们儿子若是能够有他那般出息,是咱们曹家的福气,夫君为何担心!”

李氏不解。

  “才高天妒,怕是福寿上有所折损!”

曹寅无奈的回答。

  李氏听曹寅口中说得不吉利,心下避讳,微微皱眉道:“哪儿就至如此了,文武双全的少年多了去了,怎就料到颙儿会如此。”

  曹寅摇了摇头:“话不是这样说,寻常人家的少年怎么能够和颙儿相比。”

说到这里,将晚上书房的事细细讲了。

  李氏听到曹家危机至此,吓得骇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曹寅道:“颙儿的这般见识,哪里是寻常十一岁孩子就能够有的。他素日生活简单,每日里见过的人都是有数的,若不是天赋过人,哪里又懂得这些个。”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曹颙故事中提到的国库税银与当今每年的税银差不多。江南负担天下四分赋税,曹颙是根据通政治司的消息,推测出国库入库数。曹颙只是黄口稚子,却能够道出大概来,怎不让曹寅震惊。

  李氏喃喃道:“曹家怎么办?颙儿怎么办?”

  曹寅叹了口气:“又能如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拼了我这条老命,有生之年总要补上这些亏空,定不遗祸子孙。”

  李氏已经止不住的流下眼泪:“那颙儿怎么办,若真如夫君所说,别说老太太受不住,就连我也没得活了!”

  “先装作不知道,别在老太太面前露了痕迹。老太太最是心疼颙儿,是一日都离不开的。待到老太太百年后,送颙儿去庙里待上几年,沾沾佛家福气,事情或有转机也备不住。”

曹寅回道。

  李氏妇道人家,哪儿有什么主意,听丈夫有所主张,心下稍安,但想到人生无常,不禁又开始为儿子担心,眼泪“唰唰”

的流下。

  曹颙在求己居睡得香甜,若是他知道因自己的进言,让曹寅决定送他去寺院修行,定会哭笑不得。  几天后,到了三月二十五,曹颜宴客之日。

  因曹颜提前庆生,曹颙就在上学前去了云涌斋。曹颜主仆早早起了,正琢磨着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饰。

  见曹颙进来,曹颜笑道:“你那林下斋姐姐可闻名许久,今儿终于能够见识了,你可要都安排妥当了,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扫了我们机杼社的兴,我可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