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1页)
思无益被烫得扭头想躲却受制,直想骂娘却不敢轻易敞开喉咙怒吼,痛觉从唇舌一路划割入食道,不过一盅不得不吞的煲汤,就能激出铁骨男儿不能自控的男儿泪!
「瞧瞧,竟让思将军喝得热泪盈眶,感动不已?这与你家里厨子料理的味儿差不离了,是吧?」
喇摩下颔朝烙铁一点,旋即有人以火钳子夹起其中一块走到思无益身後,押人的也一左一右动手扯他上著,让精壮的上身得已整个裸到腰间。
「让本王想想,这奴印,该烙哪儿为好......」在蒙罕,奴印烙的位置愈明显,代表愈得主人轻贱,尤以头脸为最。
体内的伤远比体外的致命,思无益合著眼,整副心力都扑在刚得的烫伤上,嘶嘶地专心吸著凉气给烫伤降温,无暇去听喇摩说什麽。
「这里,还有这里,都来一个,想来必然很不错?」直到喇摩两颊都扇了一下,思无益这才发现这厮已然站在他跟前,正拿指甲抠他唇上的伤处。
「嘴巴闭上烙一个,往後开合的时候,瞧来肯定也有趣,你觉得呢?」
指头钻进他嘴里,指甲继续抠弄已然肿胀的舌头玩。思无益用力咬下,却正好咬著自己被扯长的前端,痛得不得不闷哼!
「胆子也没少烫,都肿得恁肥了,嗯?」喇摩以指甲用力掐著继续朝外扯,思无益忍不住呕呕出声。
要烙就快,磨叽什麽?思无益睁开眼瞪过去,喇摩望之,一声冷哼,手上倒是岀他意料的放过了他。
「再瞪,就烙你双眼,让你想逃也识不清地头,辨不出方向!」
思无益也闷闷一哼,扭过头不与喇摩对视,意识却迅速陷入昏沉,等他觉出不对劲,已连眼皮都重得快要抬不起。
见思无益眼神开始涣散,喇摩下颔又是一扬,拿著烙铁的那人走向里间,一个中年男子便轻著脚步提著药箱迎出来,与他一齐站在喇摩面前,施施然地拱手作揖。
「缛节可免,做事吧。」喇摩抬手一挥,深幽的目光仍粘在思无益身上,看不出喜怒。
「是。」来人蹲在思无益右侧打开药箱,取出一小张薄得透光的人皮,低著头请示,「王爷,需垫於何处?」
喇摩因军功再晋一级,此时已非郡王,而是仅次於比肩王的四界王里,封地在南的尊南王了。
「......哪里最易去除?」气恼归气恼,还是替这厮备下了後路,喇摩也拎不清自己对思无益的心思,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
「筋肉愈少,自然愈容易。」大夫回禀,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贸然给出暗示。
这大夫师承其父,他的父亲曾是轰动天朝的快刀怪医,因为屡屡犯了人命,最终逃至蒙罕继续悬壶济世,传了一手开膛剖肚割肠清淤的绝学给三个儿子,说起刨皮易皮去疤这等本事,此人的技术还较两位兄长更为精良。
「那就......」喇摩想过好一响,方道:「两侧肩头吧。」
「是。」大夫将浸过独门药水的人皮铺在肩骨突起处,再取出另一张铺在另一肩,然後退开。
「铁印不够烫,得再红点。」大夫见拿烙铁的对著人皮就要烙上去,连忙唤住。
「嗯,那就先换另一块过来。」隔著一层,烙印反而容易不全,被人看出破绽。
换上来的烙铁捂在炭上够久,通体暗放红光,大夫见了又急忙唤住:「这样却也太烫,连骨头都烙出痕迹来的话,就算届时换上新皮,还是隐约看得出烙印的形状的。」
「那你看著办,行了就出声。」喇摩明知他该坐回马扎上看人上烙就好,可他靴底好似沾了米浆,站久了就移不了。
「是。」大夫是个眼尖的,打小就跟著父亲东躲西藏的躲官兵,哪里能容他练不出讨生活、讨命活的好眼色?
小心放眼扫视屋里一圈,大夫心里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有把握,在场的也就喇摩自个儿看不见他对思无益有多要紧,也难怪无病无痛的,还要派人重金请他,从蒙罕一道过柳京这儿来了。
作家的话:
马扎:胡床,椅子古称
(11鲜币)思家儿郎029[美强兄弟年下一对一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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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恢复过来的知觉,就是喘不过气的窒息。
再来就是痛。人还活著,就被当成肉放在火上烤的那种痛。
想伸手扒开喉咙,让流动的凉气直接灌进肺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整具身躯,似乎让人拿藤软刺利的荆棘给团团困住了,每个毛孔都有根锐刺探进扎穿,无法言喻的痛感,直直扎进脑髓,让他疼得不住颤抖。
体内此刻正燃著恶火,将愈来愈少的稠血滚得沸腾,缺乏水气的脏器应当快被烤得熟透了吧?整个鼻间塞满火舌直接炙上肉皮的兽毛烧焦味儿,也难怪一丝活气儿都甭想有缝钻进来。
突然,有个凉凉的东西涂上嘴巴四周,思无益就像滨临渴死边缘的马匹,转头想张嘴伸舌去舔,舌根一动,却又疼得呜呜出声。
凉凉的东西稍离之後,换了形体再贴近。粘稠感没了,却更清爽,徐徐自嘴唇滴进他乾涸的嘴里,化成能让沙漠之花短短数日自萌芽到结籽的救命甘霖,浇熄妄想窜出喉头的火焰。
不够,不够,太少了,思无益贪婪的吞咽著,身体不安地蠕动,给水的腾出一手安抚地轻拍他赤裸的胸口,逐渐唤醒他的神识。
不过几滴水,思无益便觉得力气回来了几分,睁开眼等眼睛适应後,他看见了熟悉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