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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本就看到一个容貌端庄的大宫女站在皇上身後,气质姿色都不是寻常女子可比,料到胆大到辱骂朝臣的必然是她。果然,她一步上前跪在太尉面前,“太尉,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只是为了皇上衣衫单薄,京城二月也是好冷的地方,他们便叫撤了炉火,奴婢怕皇上冻坏了。”
“好,好,好个大胆的宫女。”
相里若木看出这宫女对自己丝毫没有惧色。“若是把你留在皇上身边,不是教坏了皇上?”
“太尉,”
只相里若木那一句,景曦渺心里已经知道必然是平日里的谈话被人听了去告诉了相里若木。“太尉,这宫女名叫月安,当日本是我母後极宠爱的宫女,又服侍我长大,便有些居功自傲不服管教。可是因为服侍过母後,不便责罚她,不如指婚,将她嫁出宫外。”
自己竟有了一个心腹,即使只是个宫女,相里若木也不会容许她活下去的月安大惊,“皇上,不,奴婢……”
“去吧,是个女人,还是嫁人的好。”
景曦渺脸上表情淡淡的,仿佛面对即将空无一人的宫殿,没有什麽难过。
“皇上。”
月安抓著自己的衣袖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既然服侍过皇後,就把她指给朝中的大臣续弦吧。”
相里若木也就默许了皇上的先发制人。
续弦麽?景曦渺忍不住看了月安一眼,眼里终究还是伤痛,也罢,续弦,总比待在宫中跟著自己连命都保不住的好。他忍了忍喉头同样的哽咽,“续弦也好,听凭太尉安排。”
相里若木拂了拂衣袖,“下去吧,即刻就出宫,先往太尉府里暂住,待择定人选,就从太尉府里出嫁吧,也算服侍皇後一场,风光风光。”
如此竟是连多一面也不让景曦渺见她,景曦渺猛地抬头看著月安爬起来,没有哭喊,只是一边不得不走,一边满眼泪水,牵挂不舍地回头看著自己,景曦渺心如刀绞连相里若木唤他都没听见。
“皇上。”
相里若木走到他的面前。
“啊,太尉还有什麽话说吗?”
景曦渺心里空落落地,有些失魂落魄,没有注意到太尉。自从出世,他从没有离开过月安,於母亲,他没有什麽记忆,可是嬷嬷说过,月安的风格都是学的母亲,是最像母亲的。
相里若木的大手抚起景曦渺的脸,“你要哭了吗?”
“啊,啊?”
景曦渺吃惊地看著他,相里若木的眼神很奇怪。小时候的景曦渺喜欢依偎著月安,除此之外,他没有离谁那麽近过。他不是讨喜的孩子,父亲不曾看过他一眼,更别说抱他了。
这间宫苑的确很冷。相里若木摸了摸景曦渺的衣服,“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也穿著夹衣,不冷吗?”
景曦渺没有回答,皇子的服色不适合天子,所以不可以穿,至於天子的衣服,根本就没人为他做冬天的。因为没人知道他的皇位坐得到还是坐不到冬天。
“不会冷的,已经习惯了。”
景曦渺抬头回答他,因为难过的关系,声音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