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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不嫌你脏(第1页)

心口猛地一疼。

好似被苍鹰破开了胸膛,就用那尖锐的爪尖攫住了她的心口,一时心如刀割,悲不自胜。

好似当头一棒,这棒子就这么劈头盖顶地朝她砸了下来。

是因知道了她是个无用废物,因而这些日子早早地就去寻更合适的人了。

那她,就再也回不到谢玄身边,也再见不到谢玄了。

那人只是平静说话,语气疏离凉薄。

阿磐眉目低垂,眼底悲凉浮漫。

心里的酸涩似了无尽头的苦海,眼泪凝着,在眸中转着,滚着。

怅怅然,戚戚然,怏怏然,怔怔然,束手无策,也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一句,“那阿磐呢?”

若不必再去魏营,她好似也没什么用处了。

无用则弃之,在千机门并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

那人似笑非笑,“留下。”

阿磐喃喃问道,“留下。。。。。。干什么?”

那人伸手过来,拂去她散乱的发丝,拂去了发丝,旋即轻抚在她那红肿的脸颊。

便是力道不重,亦兀然使她一激灵,打了好一个冷战。

她如今畏惧萧延年,已是畏之如豺狼。

那只手轻抚了多久,摩挲了多久,就使她栗栗危惧了多久。

敛气屏声,绷着每一根经筋,直到摩挲停下,那人高高抬起了她的下巴。

凝了霜的眸子俯睨着,薄唇启着,“留在寡人身边。”

阿磐心中已是一片空白,脑中混混沌沌,空空如也。

恍恍惚惚地想起来,烟花爆开的那一夜,她曾跪伏在地,说阿磐无用,做不成细作。

说阿磐想回家,想去找姐姐。

那时她只会求人,她说,主人留阿磐在千机门,阿磐就在主人身边侍奉汤药,阿磐什么都会做。

可那人不曾留她,那人说,连你父亲的罪,你都赎不完,还谈什么留在寡人身边。

那时她想留,但主人不留。

如今她不想留,但主人要留。

她的主人身形清瘦,因曾受过重伤,如今甚至仍有些虚弱单薄,这只捏住她下巴的手,也许她起身重重地一推,就能将他推倒。

但这只手就似扼住了她的命脉,扼住了她命运的咽喉。

扼住了就只能忍着,受着,低眉顺眼,俯首贴耳,奴颜婢膝。

没有人敢去冲撞中山的主人。

阿磐兀自怔忪,那人先开了口,“自己求的,如今不愿了?”

“主人。。。。。。阿磐背负父亲的罪,不知道怎样侍奉主人。。。。。。”

她的脖颈已是极酸,然被那人单手控着,那矜贵的指节在她咽喉处有意无意地拿捏,她极力撑着脖子,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那人笑了一声,“怎样侍奉谢玄,便怎样侍奉寡人。”

阿磐脸色一白,她侍奉谢玄,大多都在榻上。

没日没夜,也无休无止。

好似听见陆商在一旁急三火四地说话,“主人!

这残花败柳,主人不嫌污秽?”

若是从前听了这样的话,她心里必要掀起波澜,如今却风平浪静,如一潭死水。

她想,只要不留下来,只要不去侍奉萧延年,说她残花败柳,说她狐媚惑主,也都没什么了不得的,她全都认下。

她甚至顺着陆商的话说了下去,“阿磐污秽,不敢脏了主人。”

可锁住她咽喉的人薄唇轻启,他说,“不嫌你脏。”

阿磐眸中一湿。

她只侍奉过谢玄一人,她知道自己原本也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