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1页)
林云志忍无可忍:“萧砺,你的手还在滴水!”
还滴在食物上了!想吐!
萧砺:“我洗手了。”
林云志:“但是你没摘手套,和没洗有什么区别,你还碰他的肠子了!我都不敢细想。”
宗泽劝道:“士兵视死如归,在尸体旁边埋灶吃饭是寻常事,地上拾起来有得吃便吃,哪里顾得上许多,林祭酒不必惊愕。”
林云志迟疑了一下:“她的生活环境没有古代战场那么艰苦”
单兵自热口粮,甚至还有炊事车,反正军事频道是这么报道的。
萧砺抓了块丝帕擦擦手,抖开雪白干净的提花丝帕给她看:“我的手套防水防火。其实洗的很干净。”
火速塞了三盘食物,也想好了怎么骂宋徽宗。
她虽然不是官员,也算混迹仕途,耳濡目染之下不会轻易吐露好恶或斥责他人,行就行不行就开除,何必骂人呢,现在又要兼顾没文化的鬼也得听个痛快,自己还不能破口大骂。放下筷子,把脸一沉:“大凡一个人尽职尽责,实心用事,没有办不好的事。别人能做好,你为什么做不好?别的皇帝能做到的事,你为什么做不到?”
“世上做不好事只有两个原因,蠢的分不清是非对错,或者是坏的丧失底线放弃责任。现在是你家的天下,可是你这个皇帝,把这天下的田地和人口当成自己家的财产了吗?我看没有。你,你们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哪怕是一个土豪,都忍不了管家贪污受贿,受不了有强盗住在隔壁。”
虽然她搞错了家天下的定义,但还是把林云志听爽了。
“我老师常跟我讲乱自上作。他治下军政民生有丝毫错误,都是他用人不当,监管不严。你好像没有这种思维。陛下这种思维方式很适合当官啊,天天摸鱼喝茶,不论什么事都甩锅给下属,有数不尽的借口。等将来血洒玉阶国破家亡,你找不找借口都是一样的结果。”
“家族贪光了整个国家。就从来没想过对国家负责,两手一拍:我已经尽力了,我有什么办法,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萧砺最后喝了杯酒,大量高热量食物让她浑身发热,走过去附身抓住他的心脏,冷冷道:“我生在任何一个时代,先杀豪门国蠹。”
说罢,一刀割断连接心脏的筋膜血管,捧着还在最后跳动的心,搁在桌上八尺白玉盘的玛瑙荔枝摆件旁边:“献给您,林祭酒。”
林云志:约!
这话当然不能说,她勉强镇定了一下:“你还要干什么去?杀金兀术吗?”
萧砺重新戴好全包式面罩,漂亮的钻石切边迷彩哑光护目镜,拿起刚刚就剥下放在旁边的一件夹棉袍、一件大氅依次穿上。拾起地上的黑布帽子戴上:“宋钦宗不是也在吗?择日不如撞日,我倒要看看这位反复横跳的皇帝比他爹的胆量如何。我看起来像妖怪吗?”
林云志问:“你刚刚怎么知道看到你的人会害怕?”
萧砺找了个镜子打量自己,诶呦我穿上可比他穿着帅,宽肩细腰的优势已经尽显无疑。喝了点酒,心绪微微平静。在战斗中最重要的冷静和理性又一次回到身上,镜中的蒙面人:“不知道,他们不怕也没关系,近身肉搏或者射箭都是我的强项。太冷了,我没法潜行,只能保持快速突入。身体一旦冷下来,反应速度会变慢。我毕竟是生活在优越条件下的人,比不了早些时候忍饥耐寒的士兵。”
镜子在另一件画室里,旁边有些绿松石粉、孔雀石粉调制的颜料,还有朱砂等。萧砺试图回忆宋钦宗除了左右横跳之外还做过什么,记不得了,当时太生气已经删掉记忆。
随手沾了点,掀开面罩抹在脸上:“嗯~”
宗泽突然问:“林祭酒,你和萧砺不熟吗?”
林云志猛然间汗毛倒竖,如果是对头这么问,她有足够理由怼回去,反正他们怂。但宗泽已经实名制支持自己了,他肯定也乐意接过去,大概能做得更好。这可是自己死后的全部心血,从除了钱啥也没有,到找人帮忙,拉理论支持,说服后土宫,带着后土宫的支持来找辟雍商谈,全都是自己一手做出来的。“熟啊,但她不爱说这些战斗的事。如果不是足够相信她,怎么会带她来试镜?”
澹台子规听她满意的一声,顿时低下头不敢再看,提起笔来,一首词已经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心中。
旁边的老者一句一读:“幽都鬼气豪,红尘烽烟扫。
俺七言撰不尽浮生好,绿胭脂妆不了死士俏,三尺雪照不见昏王叫,痴宫人补不迭生死料。
谁知那萧家女白刃开道,双王薨,汴京倒,千家惊彷。
若不是那辟雍三月正法兴,怎雪的天地奇冤众鬼恼。好词!好词啊!”
前有《观公孙大娘舞剑器》,后有《观萧砺砍人》,好词!
林云志笑嘻嘻的伸手索要:“澹台执事,这是送给我们这节目的主题曲吗?授权使用书一签,润笔之资立刻打到账户上。一字千金!”
澹台子规并非生性狂傲冷漠,只是见了萧砺不知何以自处,不敢去看她。现在平静的说:“小道不善笔墨,这曲子是今日见了萧夫人的风姿,有感而发……”
他纤纤玉指慢慢抚摸这绿胭脂三个字,脸上忽的微微一红,他实在不该有‘有感而发’这四个字:“林祭酒若想用作宣传,只管用便是。”
林云志忙道:“多谢多谢。”
《后土宫最年轻美丽的无情道修炼者公开披露词作》还是《澹台子规词作》呢?后者就已经够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