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小丫鬟蜷缩在桌子下面,吓得发不出一声。
赵佶:“啊!!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卢骥也在发抖,他一想到要杀人,紧张又兴奋的发抖,厉声质问:“还联金灭辽,别人打肿脸充胖子,你是真不知道宋军是什么水准吗!你要是爱好丢人,怎么不去裸奔呢?废物!章惇说得对!”
赵佶在疾风骤雨的拳头中听见这一关键词,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惊疑交加:“章惇派你来刺杀朕?”
卢骥抓着他的发髻往地上咣咣磕,发泄平生愤懑——他这辈子只在看宋史和明史时大为愤懑:“不知己不知彼,你怎么不练个丹药把自己毒死呢?你们爷仨要是死的早点,能为历史进程做巨大贡献!你知道吗!首鼠两端的玩意!没人劝过你吗?你才是辽之余孽,宋之厉阶,金之功臣也!要是没有陛下,哪有金朝的半壁江山!”
卢骥拳打脚踢十分钟,虽然不累,略感解气。想起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将头破血流衣衫凌乱一身脚印的宋徽宗拎起来,放在椅子上,扯下他自己的衣带反绑双手。
掏出一把流光溢彩的短刀,抵在赵佶的脖颈上。
赵佶抖的像整个人开启震动模式:“你,你,你你你”
【屏幕外】
在冥府的世界里,大部分昏君都被他们祖宗囚禁起来,很少能见天日,但又不许外人来打骂,觉得损害了朝代的威严。但在人们的脑补,口口相传的趣闻,以及在各个京城中当差的普通鬼魂传说中,这些昏君耽误了祖宗的江山传之万代,都在死后遭到了堪比周兴来俊臣厨艺大比拼的对待。
但骂宋徽宗真的不稀奇了,任何一个点,全都被骂了几百遍不止。官员士绅,贩夫走卒,谁提起来这位官家不清清嗓子呸上一口。
评委们:“他失控了。”
“林祭酒,这些话没什么新意。”
“色厉内荏。他不敢杀人。”
“泱泱华夏难道连一个出身官府能好好执行公务的人都找不到?我不通过。”
澹台子规肤白如玉,看起来越有三四十岁年纪,紧致消瘦的脸上写满了禁欲。
穿素白道袍,佩白玉带钩,丹凤眼微启,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扫了一眼,语气清冷平和:“远不如上次那位,说封建君主制应该被消灭的那位姑娘。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我不通过。”
他说完这句话,便不愿再耽搁时间,身化清风离开这间大厅。
武则天本意是看看年轻的冒失鬼和帅哥,结果帅哥姿色平平,冒失鬼是真的很冒失:“小娘子,你说的是有俊俏男子。”
既不够漂亮,也不够聪明,连一把杀人的刀都做不好。这厮在高傲什么?
但你,小丫头,踌躇满志但缺乏经验,有点像来俊臣,确实很好用,可惜地府没法用你做什么有效的事。碍眼可不算有效。
林祭酒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台本上安排的是‘开膛摘心、面斥其过’,意思就是你先把人切开再斥责他,这一点难道还要我讲清楚?哪怕你失败,难道就不能失败的体面一点?
“内测就是请在座诸位,挑出他身上有什么弊端,他要是不行,我也到了该引咎辞职的时候。”
不可能辞职的,这件事不成功就一直做下去,不成功便成仁。
“别啊。”
辟雍另一名祭酒,诨名叫粉凤凰的阉宦:“除了林祭酒,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样一个犯上作乱的节目。呵呵。人间乱了章程,连皇帝都不要了,这胡来的风终于吹倒了阴间?”
你做这样的节目,就不怕激发矛盾,使得心向地府的朝代莫名惊诧?
卢骥虽然常年恨靖康三傻,但这种恨是有限又遥远的,听到这个《直播弑君》的企划案时兴奋的一口答应,真到了把刀子抵在一个‘人’的脖颈上时……
刚刚打人时那拳拳到肉鲜血四溅的感觉,太真实了,叫他恍惚分辨不出这到底是死后的世界,还是真实的活人,亦或是已经远去的悠悠岁月。
更重要的是,辟雍内部一些传言,据说所有的皇帝都对这个节目非常不满,准备集火消灭节目组所有人。我真得要和所有皇帝为敌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皇帝们毕竟是同一个阶级,在地府依然各霸一方,拥有巨量的财富和权势,报复我还难吗?林祭酒的宏图大业计划的很好,可是抛头露面的人是我啊。
【屏幕外】
林祭酒心知已成定局,之前面试一听能杀靖康三傻就兴奋的手舞足蹈,开会时镇定自若、侃侃而谈,不仅有独立的见解,领会了地府的精神,还上升了一个高度。王八蛋啊你,不行就说不行,当众给老娘丢人!我是知道我自己不行才找别人来做的!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
“独有孤臣挥血泪,更无奇杰叫天阊。很抱歉耽误诸位的时间,这次依然是我没能准备好。”
其他人和她不熟也没仇,犯不上再去怼一个气的发抖的女人,就胡乱答应两句:“没事。”
“下次再说。”
然后继续凑在一起闲聊,认识认识新朋友。
粉凤凰:“一次没准备好,两次没准备好,这都几次了小林,我不是说你,我是真怕有人说咱们都督识人不明,用了一个骗经费的人。这都几年了?”
秦平戎呵呵一笑,点破这件事的本来面目:“林祭酒,你也不必太苛责其他人。咱们这个节目呢,有没有意义暂且搁置不提,本官不敢妄议朝政。这是咱们地府的大项目,上方(尊敬的拱手)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做成,你们辟雍都督亲自立项,后土宫澹台执事频繁到访,资源都给您给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