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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壮，纵使楚怀玉如今已是瘫在病榻上动弹不得的残废，可作为昔日风光霁月的临王，他手中掌握的黑料，依旧不容小觑。

更何况，还有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玄衣卫”

。。。。。。尽管自从临王一蹶不振后，这些玄衣卫便宛如人间蒸发般，彻底的销声匿迹，可作为临王最强大的底牌，这些人当真消失殆尽了么？

他不敢赌。

也没有命去赌。

“姜云絮，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何苦将事情闹到这般境地？”

姜景元抹了抹额角的涔涔冷汗，强忍着冲上前将姜云絮手中的黑料撕扯得粉碎的冲动，“不就是嫁妆嘛，为父给还不行吗？”

他强忍着肉疼，赶紧吩咐姜老夫人按照姜云絮的清单清点好嫁妆。

姜云絮粗略地翻看了一番嫁妆清单，将其中难以带走的部分尽数换成了银票、粮食以及布匹。

只待一切准备就绪，姜景元这才有商有量地道：“如此，絮儿可满意了？”

姜云絮将嫁妆清单交予甄嬷嬷保管妥当，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满意！”

云景元险些有些绷不住，“你还想怎样？”

姜云絮指着嫁妆礼单道：“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嫁妆，而你们也只是将原本缺失的部分如数补上，我娘当年的嫁妆和铺面，却是只字未提。”

“你——”

济安候只觉胸口给气得生疼，可碍于姜云絮手握得把柄，只得硬生生将怨气往肚里咽。

他都快憋出内伤来了，幸而姜云檀善解人意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满是委屈地道：“大姐姐想要嫁妆，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呢？父亲慈爱宽厚，难不成还会侵吞你娘亲留下的产业不成？”

姜景元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眼底浮现出一抹欣慰。

他抚摸着姜云檀的发顶，随后冷声道：“檀儿说得对，我堂堂济安候，岂会霸占已故发妻陪嫁！来人，清点房契地契，将顾氏留下的铺面田庄尽数归还给姜大姑娘。”

姜云絮毫不意外济安候答应得如此爽快，她接过账房先生递来的房契地契，简单翻阅确认无误后，目光直截了当地落在了账本上。

果不其然，账本上白字黑子写着账面亏空，不仅没有丝毫储蓄，反倒还赔进去不少银子。

她摊开账簿，在姜景元跟前抖了抖，“不对吧，济安候，我记得我娘亲当年留下的铺面日进斗金，为何这账簿上非但一两银子都没有，反倒负债累累？莫非父亲欺我年少懵懂，拿烂账诓我不成？”

姜老夫人杵着手中的黄梨花木拐杖，沉声道：“絮丫头，你这可就冤枉侯爷了。

所谓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这经营铺面的学问可多着呢。

自打顾氏去世，这些铺面无人打理，自然愈发经营不善，也亏得侯爷顾念昔日情分，这些年来一直拿侯府的钱财补贴铺面，这才维持至今。”

她说着悄然打量了两眼姜云絮的面色，见她神情还算平静，便道：“这样吧，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这账簿上的亏损也不要你赔，祖母只求你莫要再与你父亲为难。”

姜云絮险些给这一番强词夺理的无耻言论气笑了，她转而看向济安侯，“原来这就是姜老夫人的态度。那么侯爷呢，可是与老夫人一条心？”

姜景元面不改色，“自然。”

这些都是陈年旧账，其中还掺杂了不少陈皮芝麻烂谷子的琐事，就算姜云絮想查，也无从查起。

“二位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只是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姜云絮冷笑一声，这些人摆明了欺她孤苦无依，拿她当傻子糊弄。

事已至此，她不再理会济安候和姜老夫人难看的脸色，径直拂袖而去。

“逆女，真乃逆女！”

济安候气得面色都铁青了。

尽管顾氏的陪嫁给他扣了下来，姜云絮带走的不过是几间徒有其表的铺面空壳而已，可想到自己被讹走的一大笔银钱，他还是觉得心在滴血。

好在姜云檀恰到时宜地握住他的手，闻言劝慰道：“父亲莫要动怒，大姐姐忘恩负义，可您还有檀儿。檀儿将来一定会孝敬父亲的。”

看着自己这善解人意的二女儿，济安候阴沉的面色总算是活泛了两分。

更是在心底认定，姜云絮果然如道长所言是灾星祸害，就连从前温顺软弱的性情竟也是伪装，好在自己总算是破财消灾，送走了这条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