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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人渣值得同情么(第1页)

X豪华包厢内。外面的音乐声音很大,房间里却十分安静,只有男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白色的发丝在滴血,口水和鼻涕混在一起,在玻璃桌上摩擦着左脸,男人被两个壮汉反手压住,跪在地上,身体伏于桌子,此刻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那个是你的女人……”

沙发前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卷发男人,闻言回过头来,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从红光灯下面走过,眼神猩红又浑浊,“你小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得罪了谁?你特妈的睡谁不好?死球东西,让你也尝尝日翻的滋味。”

两个身体健壮的男人从白发男身后走开,抽掉塑料薄膜揉成一团,拽着男人的头发,硬塞进了他的嘴里。男人恶心地直发呕,旁边的玄关处暗门一开,两个男人提着衣服和内裤走进暗门,没过几秒钟,又出来四五个人,将衣服全部扔在了墙边。

白发男已经几乎被抽打地没有了力气,满口的腥味,他不断发呕,吐出了一些白黄掺杂的胆汁,含着血丝,两边的壮汉松手后,纷纷从茶几上撕开两个小包,而后走到几人身后排着队。

门外传来脚步声,穿花衬衫的男人急忙把手里的烟掐灭,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却脚底踩到什么东西,差点摔倒,一回头发现是那个白发男人的手指,他气得抬手就给了旁边人一耳光,“你妈傻逼吧,还不赶紧清理掉?等着纪少来清啊!”

两边的随从急忙从暗门里拉出两只狼狗,三两下就将那里收拾地干干净净,狗刚牵回去,包厢的门就开了。

花衬衫笑地满脸褶子,身体朝一边侧着,“纪公子,我这边马上就处理完了。”

纪俣琨将手机上刚才发出的截图删除后,抬眼看了看,四下没找到人,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爬在那里的白发男人。

白发男身上全都是血,后背油光锃亮地,鞭子抽打得他身上全是荆棘一般的伤口,两只手已经凑不出一根完整的手指了。

纪俣琨面无表情地在沙发上坐下,花衬衫递给他一根烟,纪俣琨眼神动都不动一下,就盯着地上的人,缓缓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几乎奄奄一息的白发男爬到纪俣琨脚边,颤抖着身体,“纪老板好,小的叫葛锐。之前给您帮过忙的。”

见纪俣琨不说话,男人像发疯似地解释:

“之前在帝豪KTV,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听信了吴绮澜那个贱女人的话,她说给我一笔钱让我把孟小姐给睡了,您也知道干我这行的,睡谁都是一样的,当时还有钱拿,我真没想到孟小姐是您心尖儿上的人。”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把您和孟小姐锁在屋里以后我就跑了,我知道这件事肯定要出乱子,所以我就准备连夜坐船先出去避一避,我拉上我几个兄弟,从渡口准备偷偷溜走,结果就在那看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葛锐将血肉模糊的手臂举起来,脸上的泪和汗已经分不清楚了,“我发誓,我们一开始真的没想动歪心思,我那几个兄弟手上都不干净,那天帝豪来了警察我们很害怕只能跑,当时根本没想着上她。”

“是那个女人自己跑过来非要抱着我们,我这才发现那是时尚夜色的水粉公主戴可欣,她是个新人,身材好又是个处,在我们这个圈子挺有名气的,因为只卖酒不让上。”

“所以当时,我们就也没忍住。纪少,我发誓,我真的没想伤害她,如果不是你们找到我,我根本不知道她跳楼了。”

纪俣琨修长的手放在膝盖上,红灯照在他侧脸,如死神一般压迫感十足,“你知道自己有艾滋病么。”

葛锐脸色抽搐了下,眼下不承认也不行了,“发现两年了,一直都在吃药。”

纪俣琨手指上下弹动,目光偏向一侧,“所以上次如果不是我去阻止,你就准备让孟霜吟也染上这个病。”

“没有没有,我不敢,我当时准备了很多套,我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

葛锐急忙解释道。

纪俣琨面色一沉,他侧眸看了一眼秋泽,秋泽从腰后拿出一把细刀,对准葛锐的裤子就是一割,狠狠的一刀让男人鬼哭狼嚎,长长的一截滚了出来,血肉模糊。

葛锐并不敢就这样躺在地上哭,他忍着疼翻起身来跪着,连连磕头,磕得瓷砖地邦邦响。

纪俣琨看向秋泽,“明天的行程帮我空出来,准备一百万现金,我去看下戴可欣的父母。”

秋泽点头应是。

纪俣琨并没打算走,他看向地上跪着的葛锐,方才其实话就到了口边,他也在犹豫,是干脆让葛锐就这么死,还是让他痛苦一番后再死。

但纪俣琨还是说了,“你有个妹妹吧,叫葛聪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葛锐的脸上露出一丝很自然的笑容,随即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惊恐地仰望着纪俣琨,又开始在他的皮鞋边上一个头挨一个头地磕,哪怕扎到啤酒瓶碎片也没停下来。

“苍天大老爷,纪少爷,我求求您,我就这一个妹妹,她还在上大学,我平常没什么钱补贴给她,这孩子会唱歌,经常在街边上和酒吧里面巡演,凌晨还开直播带货,就这样能攒下好几十万,还时常补贴我,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你别去找她也别伤害她,我怎么样都行。”

纪俣琨背靠在咖色的真皮沙发上,他几乎看不到葛锐的脑袋,只能感觉到脚边实打实的掷地有声。

人渣值得同情吗?纪俣琨有点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那两个女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纪俣琨朝秋泽看了眼,秋泽找了两人将面前的男人扶起来,因为腰部血肉模糊,实在是太残忍,秋泽将旁边的沙发巾裹在了葛锐的腰间遮挡了下。

纪俣琨摸索着右手的戒指,“你听清楚,我现在让你站着,是因为你的妹妹葛聪慧,的确很优秀也很善良,你此刻的身份是她的哥哥,所以你有资格站着和我说话。”

纪俣琨顿了顿,声音低了低,“你妹妹轮不到我去找她了,她自杀了。”

葛锐立刻笑了两声,摇着头,“不可能的,你不了解慧慧,我这个妹妹,那一直都是男孩儿性格,特别顽强特别坚韧,家里条件以前特别不好,她都能把街头那些混混打得满地找牙。”

纪俣琨没说话,眼睛扫向他,又缓缓平视。

空气就这么静了三秒。

葛锐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逐渐消失,当大脑似乎终于接收到这个消息时,他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哪怕是有两个人扶着都站不住了,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倒在地。

京门医院两个妙龄少女自杀这件事,纪俣琨不用费什么力气,就知道了源头是纪守敬。

纪龄忠大半夜找到他帮忙,说要善后。这事儿不是第一次,纪俣琨很爱惜羽毛,自然也希望好好处理。

纪俣琨去给戴可欣、葛聪慧二人家里送慰问时,发现一个家庭地址填错,而另一个的家庭地址,居然和之前的白发男是一样的。

戴可欣和葛聪慧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里面条件很差,墙体漏水又纤薄,但放着钢琴、吉他等各种乐器,还有成堆成堆像小山一样的乐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