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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安接过,望着顾菀似无忧无虑的笑面,微微沉思了一瞬,开口问道:“阿菀,那日你回府之后,你的父亲、或是旁的府中人可有说些什么?”
顾菀笑颜微顿,静了一瞬后摇道:“我没有告诉旁人,我的祖母、父亲和嫡母他们对你我间的事情,连一个字都不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见我提前回去了,父亲嫡母很有些失望的模样。”
她缓缓将话语道出,眼瞳依然是清清亮亮的一泓秋水。
谢锦安只静静地看着,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软化成水。
他怀中揣了一封惊羽从老亲王书桌上拿的信件,便是顾萱假冒顾菀字迹、勾。引老亲王的其中一封。他是打算交给顾菀亲眼看见,劝着顾菀从今往后远离镇国公府那一群狠心自私的所谓亲人。
但谢锦安此刻瞧着顾菀的模样,觉得口中莫名有些涩,不大想开口说话。
若阿菀亲眼看见那样言语下。流,假冒她名的信件,莫约会哭得不能自已,到最后连眼睛都哭疼哭肿了——镇国公府那些披着人皮的牲畜,不值当阿菀如此!
不过片刻的心思流转,谢锦安便转换了主意。
“我想问问阿菀,与家中人关系如何。”
他温声询问顾菀:“这样将来进门,我也好知道该拿出怎样的态度对待。”
若阿菀觉着镇国公府不好,将来劝说会更容易些;若阿菀将镇国公府中人仍当作掏心掏肺的亲人,那他将来就要狠狠心,让阿菀亲眼看见镇国公府的脏污才行。
顾菀心中是微微地一松:她正愁要如何同肃王说,与家中人关系并不亲密,成婚后若是镇国公府想要借关系行个方便、做些贪图便宜之事,不用理会。省得肃王少年心肠热忱,稀里糊涂就被镇国公骗了去。
“王爷应该也知道,我是在庄子上长大的。”
顾菀笑容缓顿,轻描淡写将近十年的遭遇讲出:“我的父亲并不关心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漠视相待。我的嫡母也做不到宽厚待我,反而对我十分苛责,我生母病重离世的背后,便有我嫡母的处处为难。至于我的兄弟姐妹……除了四妹妹,旁的看我如陌生人。”
“整个镇国公府中,我想孝顺的,便只有我的祖母。”
顾菀嗓音低低:“若说有几分亲人感情,就再加一个四妹妹。”
“至于其他人,我心中一概是当陌生人看的。”
顾菀抬起眼帘,眼底流过一抹水光:“王爷以后……也将他们当过路人一般看待就好。”
她口中话音刚落,就被谢锦安轻轻揽入怀中。
有迎面扑鼻的清苦木香飘来,伴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顾菀的面儿半靠在谢锦安的胸腔上,触面温暖的同时,她也能感到耳边传来酥酥的震动——是少年清澈的嗓音回响在胸腔。
“阿菀,不要难过。”
“我、我从小也是这样的。父皇不疼爱我,皇后只当没我这个皇子,幸好有皇祖母的怜惜,我才能生长到现今。”
谢锦安轻轻环着顾菀,只觉掌下软玉颤抖。
再想起方才顾菀眼中闪过的几分泪意,心中隐约泛起点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