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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儿,”
杨渐叹口气,摸摸他的头,“你的眼睛已经瞎了,为师不希望你为了陈年旧事再有任何损伤。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头,我都盼你能好端端的。你想去了解那些过去,我不拦着你,可你还得过自己该过的日子,而不是为了那些陈年旧事过日子,你明白么?”
“我知道,我没那么傻……”
萧辰嘀咕了下。
杨渐笑了笑,扒拉了下他的头发,笑着催促道:“去梳洗下吧……对了,待会记得给阿猫陪个不是,人家好心好意给你请大夫,你倒好,恶形恶状也就罢了,还差点把人给扔出去。”
萧辰起身,不情愿道:“我头还有些疼着呢,此事明日再说。”
虽知道他所说未必是真,但杨渐终归是心疼徒儿,遂道:“明日就明日罢,你记着就是了。
“对了,二哥,我刚在对面茶楼听见个消息,说是那位卫大人近来时常头疼,城里几个大夫看了都不顶事,正往外求良医呢。”
李栩猛然想起一事。
“头疼?求医?”
萧辰略颦起眉头,“对了,我让你打听他的口碑喜好,你可打听出来了?”
“口碑平平,没听说他有过什么善举,不过平日里也没惹什么事,深居简出的,喜好就没打听出来了。哦,他有个义子,就和他住在一块,卫府里头就是这个义子当家。我方才听说,就是这个义子张罗着替他找大夫,还挺孝顺的,是吧?”
“义子?是哪里人?”
“不知道,听说是打小收养的孤儿。”
李栩抠着下巴,“二哥,照这么看来,这卫太监应该不坏。”
“他是好是坏,我们说了可不算。”
萧辰沉吟片刻
杨渐摇头:“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人不能用好坏来分,而是该分善恶。”
李栩挠头不解:“您是说了很多遍,可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好人不就是善人么?坏人不就是恶人么?”
说罢,他头上先挨了一记,杨渐摇头叹气:“没慧根,没慧根。”
“您自己说不清楚,还怪我?”
李栩不满地顶嘴,转瞬脑袋又挨了一记。
“自己悟去!”
此时的白盈玉,闷头在屋中,对于他们的对话自是浑然不觉。
她已将那件丝袍拆开,在床上铺好,手在其上细细丈量了几次,才下定决心,拿起剪子……
想到,这一剪子下去,若是剪错了可就没法再改,她不由地有些踌躇。本来午时她觉得腰部有些差错,故而想找萧辰再重新量一遍,可没想到正好碰上萧辰头疼。眼下他大概还睡着,她也不敢再去打扰他。
犹豫再三,时辰已然不早,她咬咬银牙,剪子朝着布料吱嘎吱嘎地剪了下去。
腰部、肩部几处地方都需要修改,她擅刺绣,但对于剪裁成衣,却不甚熟练。丝袍的缝制也是件磨人的功夫,稍有不慎,便会抽出丝来。她低着头,一针一线,专心致志地缝制着……
屋内越来越暗,看得吃力,她只得点起灯,把丝袍拿到桌边来。
漏壶静静地滴着水,时辰在针线中慢慢地流逝,待听见外间传来鸡鸣的时候,白盈玉才放下手中的活计,长吐口气。
总算,把他的衣衫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