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页)
“小木头!”
孟晚仰头大喊,无意识往前踉跄了两步,却突然眼前一黑,眉头微皱,喉咙发紧,张了张嘴,腥甜的味道涌了上来。
“噗——”
鲜血喷涌而出。
“晚晚!”
随着叶东川惊慌失措的呼喊,孟晚应声倒地。
滴落在碎石废墟中的血液粘稠鲜红,染红这方天地,纪长宁同其他弟子赶到时广场外,远远瞧见宗门大殿已被毁的七七八八,而这一路上更是遍地尸骸,有修士的有魔修的,风一吹,浓重的血腥气铺天盖地钻入鼻中,令人作呕。
她面色沉重,看着其他仙门弟子同魔修厮杀,未来得及询问缘由,单剑起势,拔地而起,剑气如虹,众人有所察觉扭头一看,指尖一道凌利的剑气破空而来。
剑气过处,魔修纷纷发出痛呼躲避,缓解了眼前焦灼局势。
“大师姐!”
万象宗弟子在人群中瞧见来人面容,顿感欣喜,忙大喊了一声。
纪长宁环顾四周也未瞧见晏南舟的身影,皱眉不安,余光却瞥见一处,抿唇轻跃而去,同悲剑于手中挽出剑花,剑身泛着冷光,剑气凌然,执剑而破,一招太虚剑意使得炉火纯青,将那偷袭太一坊弟子的魔修斩于剑下。
“多谢纪道友,”
那弟子得人相救顿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吐出口浊气,“在下太一坊邢可道。”
这名字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在何处听过,纪长宁不由看向眼前这人,是个样貌清秀眼睛圆圆如猫的少年,远没有太一坊那群人神神叨叨的气质,刚这般想,她便听邢可道一边掐指一边说:“无以为报,我替纪道友算上一卦。”
正欲拒绝,身后响起了段霄的声音,“纪长宁?”
“段少庄主,”
纪长宁迎了上去,“究竟是发生何事了?”
“一言难尽,蚀日楼是有备而来,眼前局势不容乐观。”
段霄面色不佳,身上沾了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血。
就在此时,远处飞来三道身影,势如疾风,动如闪电,剑影利爪在空中相交,发出激烈的碰撞声,乌云压低交杂着一股莫名威逼感,眨眼间,远处山峰削去山头,平地被砸出几米深坑。
纪长宁的发被肆虐的狂风吹乱,她仰头打量从那三道人影中看见了晏南舟,可晏南舟此时神情不对,眉间隐有黑气作祟,似有入魔的预兆。
狂笑声从众人头顶传来,朱厌蕴含着灵气的话语足以让整个万象宗听见,“万象宗留你不过因为晏家传人体内有一块神骨,传闻有此神骨之人,血可药死人,肉可医白骨,以神骨修行便能飞升上界得道成仙,你们都被万象宗骗了!”
此等惊天消息一出,连带着万象宗的弟子都震惊不已,明白此事意味着什么纪长宁也是瞳孔放大,难以置信。
“砰!”
朱厌被一剑刺中,撞上山峰掩唇咳嗽,用手背擦掉血渍,哑着声道:“今日作罢,咱们改日再战,晏南舟我在封魔渊等你。”
说罢抬手一挥化作一道黑影离开,那些魔修得了令也不再恋战,快速离开。
“邪魔休走!”
古圣那肯轻易放过他,乘胜追击,可晏南舟像是认准他一般,拔剑攻来,处处杀招,双目泛红,竟是不死不休。
他以身祭剑一招一式皆是凶猛,眼看古圣将要丧命于此,远处响起震天一吼:“通炁剑阵!”
易上鸢率领其余弟子布下万象宗镇宗剑阵,便见一柄柄若有若无的剑影飞来过,成千上万的剑影攻向晏南舟,他发了狂似的拿无为剑去抵挡,碰到的却又只是虚无的影子,只是麻木的挥动无为剑。
未到一盏茶的功夫,晏南舟便被数把长剑桎梏双膝跪地,他用尽全力挣扎却无济于补,反而增添了新的伤口。
“易师叔!”
万象宗的弟子连忙围过去。
其他六大仙门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可每个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被压跪在一边的晏南舟,对于朱厌那番话半信半疑,却又不想就此放弃。
“易长老,你万象宗的人伤我众多弟子,此事该如何处理?”
飞鹤斋的人先开了口,反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易上鸢环顾众人,一改平日里的不正经,神情严肃,语气庄重,负手而言,“诸位道友放心,我万象宗一定会给诸位满意的答复。”
众人心思各异,却明白需得养精蓄锐,便只好不做声。
而无人在意被像只牲口困住的晏南舟,发丝凌乱,面目狰狞,口中发出喘息,隔着人群抬眸,纪长宁看见了晏南舟望向自己的眼神,冰冷刺骨。
那是晏南舟对她的恨。
第九回
蚀日楼奇袭万象宗的消息不胫而走,翌日便传遍整个修真界,万象宗此番受了重创,好好一桩喜事成了白事,这般结局十足令人唏嘘。
可万象宗甚至来不及感伤便要加强防护,以防蚀日楼卷土重来,若再遭一难,七大仙门兴许就成了六大仙门。
莫说万象宗如此人心惶惶,就连其他仙门也是胆战心惊,唯恐殃及池鱼,本应早些告辞,却出于种种原因并未离开,一时之间人心各异,气氛凝重,连带着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句话惹祸上身。
那时晏南舟受心魔影响伤了不少仙门弟子,虽不致死却伤了根本,六大仙门便闹着向万象宗讨个说法,大有不依不饶的意思。
其中以飞鹤斋和不二山庄为首的几大仙门最为咄咄逼人,主张冤有头债有主,让万象宗将晏南舟交于他们处置,其用意不言而喻,被宋允书暗骂道,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