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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古代這樣以孝為先、階級森嚴的時代也不能例外。
「娘親——!」脆生生的清甜嗓音一喊,熟悉得張氏眼眶一熱,激動的淚水從眼中滾落。
白謹微怔,別說在前世是個孤兒,他沒能體驗過真正的親情,就是現在,十歲的身體裡其實住著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也讓他特別羞澀。
同時心裡翻湧出某種特殊的、滾燙的情感,反正讓白謹描述的話,他是說不出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
白謹只能用行動來表示,他撲進張氏的懷裡,像倦鳥歸巢,鯨魚入海,和尋常孩子沒什麼兩樣地跟母親撒嬌、親昵。
這對母子溫存了一段時間,仿佛不是幾天未見,而是幾月幾年。
事實上,張氏親力親為地將孩子撫養長大,孩子更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
讓一個母親不惦記自己疼愛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青奴,你都瘦——」張氏撫摸著白謹的臉上,捏到那因每天好吃好喝而愈發紅潤白嫩的嬰兒肥時,她說不出違心的話來。
她只能因孩子還年幼就辛辛苦苦出來幹活養家餬口這種原因而難過,並且默默垂淚著。
白謹一時無言,這是一個母親對不能給孩子極好生活的愧疚,他只能換種方式來安慰:「娘親,我在縣令家乾的挺好,夫人與公子都是頂好的人。縣令也是個一心一意為百姓的父母官,您不用擔憂我。」
他說起自己在縣令家的生活,張氏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
他抬起尖潤的小下巴,眉飛色舞地跟張氏說著自己讀書多麼神氣,連先生都大為誇讚,張氏安靜地聽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臉上帶著滿足、驕傲的笑容。
沒了糟心的事情煩擾,她的孩子又能立起來,並且未來可期,還有什麼值得她氣憤的呢。
白謹從側門跑出來時,見到張氏的第一眼,就發覺她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欣欣向榮的日子讓他相當滿意。
張氏又拉著他殷切叮囑,就算是一件翻來覆去說上好幾遍的小事,白謹都耐心聽著,並時不時地應下,好讓自家娘親相信他是個乖寶寶,從而放下心來。
「你眉心的小痣一定要藏住了,知道嗎?」張氏嚴肅地耳提面命,「畢竟當初給你上的是男子身份,若是更改,就是欺瞞官府,要受懲罰的。」
白謹曉得事情的嚴重性,保證道:「我會的,娘親你就放心吧。」
除此之外,張氏還在話口中提及了白謹大伯父一家。
白謹眸中戾氣一閃而過,擔心道:「娘親,他們一家又來找你的麻煩了嗎?」
張氏搖搖頭,嘴角翹起,譏誚地說:「他們家可沒有精力來找我,應付之前那個小混混都還來不及。弄得村子裡雞飛狗跳,村長都來罵過他們家好幾次了。」
仇人的不痛快是保持好心情的最簡單方式,張氏提到這事時,就連眼尾的皺紋都鬆快不少,眉眼間的愁緒也明顯消散。
張氏都懶得在白謹面前用敬稱了,直接了當地說:「白老大一家現在還得捏著鼻子給混混錢,那人賭了一次輸光後今天又來找白老大了,估摸是把他們家當成下蛋的母雞了。不過我覺得那混混把白老大逼狠了,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白謹捏著下巴沉思,混混確實可以牽制白老大一家不來找娘親的麻煩,但在他看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他要一次性把白老大這麼一家極品親戚斗到底,那一家子可沒什麼好人。
張氏的銀簪子被白老大女兒搶走,兒子也是賴皮混子,跟他們父母是一個德行。
白謹於是就沒讓張氏立馬回村,他覺得這是一次機會。
「娘親,你聽我說。」白謹抓住張氏的手,神情嚴肅地說:「左縣令和上一任縣令不一樣,我與他相處這些天來看,他絕對是一個公正的人。就算是街坊鄰居的雞毛蒜皮之事,他都能判的堂堂正正,讓人心服口服。」
縣令一來,憑藉說一不二的強硬手段就足夠在縣城樹立自己的威信。
白謹認為,不管左縣令是不是在做戲,他都可以利用這次的東風讓縣令主持公道。
縣令既能立威,他又能討個公正。
是一石二鳥的好事。
張氏身體小弧度地顫抖著,她仿佛預料到知道自己的孩子要說什麼,只是她仍舊難以忘卻在高堂當日被人杖責的恐懼。
白謹沒有多說,只是輕輕抱住張氏,拍著她的脊背安慰,等對方冷靜下來,才繼續說服她:
「如果我們不一次性讓白老大一家翻不了身,他們家就會更加囂張跋扈。您也知道,他們存了想賣掉我的心思,要不是您命大,他們早就謀。財害。命成功了!難道您要一直留著這樣的威脅在身邊嗎?!」
若是劉先生在此,可能就要對他的「咄咄逼人」破口大罵,斥責他不孝了。
但張氏卻在聽著白謹交心的話中眼神堅定起來,她可以不管不顧自己的死活,但絕不容許外人將主意打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退讓!
第17章
白謹跟張氏約談好,讓她在縣城裡的小茶館等自己,他決定去跟夫人請個假,然後陪同張氏但縣衙中狀告白老大一家。
好歹將親娘給安撫好了,白謹鬆了口氣,立馬朝著左安禮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