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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去買用品,他就看見前面人頭攢動,一眾人圍著公告嘰嘰喳喳,旁邊有個管事大聲地說著什麼,喊得口乾舌燥,旁邊還有衙役在維持秩序。
白謹怕錯過官府的公文布告,也過去豎起耳朵聽。但他不敢離太近了,就這個人擠人的架勢,遇上扒手都得自認倒霉。
管事提高嗓音,又重複了一遍:「咱們縣令爺打算給小公子招一個書童,必須會識文認字。年齡在八歲到十二歲之間!還得會照顧人,做些輕快的活計!除此之外,書童還可以跟著小公子讀書、被先生教導,這個好處可是尋常人求都求不來的。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銀錢、米糧可以拿!」
在場很多人不識字,他們有可能舉全家之力就是為了供養一個孩子讀書斷字,最差也可以出來做個帳房先生,不至於在地里刨食。
饒是如此,被劃分為窮鄉僻野的廣興縣裡,讀書人還是少之又少。
就算他們被好處許諾的蠢蠢欲動,也有不少人被現實兜頭潑來一盆冷水,扼腕嘆息地說家裡孩子哪會讀書、年齡不合適、某家老爺的孩子可拉不下臉去做「下人」云云。
白謹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為什麼來的縣令會忽然給兒子招書童呢?他從京城述職再走馬上任,難道京城裡人才濟濟還不夠給他兒子尋個小小書童?
但這不是白謹應該管的,他看中的,還是管事說的各種好處,只是當個書童就能賺錢,比靠運氣采草藥穩定得多,他還有可能會在山裡遇上野獸,危險無處不在。
幾乎隱形的系統也忽然出聲:【宿主,你可以去試試。】
白謹嚇了一跳,摸著極跳動的心臟,惱羞成怒:【你怎麼突然出聲,還不提醒我!】
系統:【……是你想的太入神了,抱歉。】
它再接再厲地勸誡白謹:【跟著讀書人,獲取書本的機會大得多。】
對啊,他還欠著系統積分呢。
白謹心中淚兩行,但他還是放心不下他娘親,沒有立馬答應系統。
正巧旁邊有人拉著管事詢問細節:「誒,兄弟。你們家公子招人的時間地方是啥啊,說清楚吧。」
管事連連告罪:「差點忘記宣布了,時間定在明日未時(13-15點),就在縣衙的後院裡,各位有意向的父老鄉親們千萬要記住啊!」
他又一連重複了好幾遍。
白謹在腦海里回答系統:【我再看看吧,如果我娘親身體恢復,就跟她商量商量,試一試也行。】
其實他心底是偏向於去當書童的,如果張氏身體漸漸好轉,他就說服她,大不了麻煩錢嬸娘看著他娘親就是了。
回到村子裡後,白謹幹活時,看見某個吊兒郎當的可惡嘴臉迎面走來,突然想起張氏先前遭的罪和某家子極品親戚。
如果去當縣令家小公子的書童,他不就有很多機會近距離觀察這位來的縣令是個什麼樣的人,然後為他娘親沉冤昭雪,讓那勞什子堂伯自食惡果了麼?!
白謹下定決心,他明天一定要去應聘這個崗位!
作者有話說:
白謹:倔強。jpg
第3章
白謹家住得不偏不遠,後院也靠著山。
他出去砍柴,順帶鍛鍊一下目前這軟弱無力的身體,不想手無縛雞之力就得從小抓起。
金烏西缺,迎面走來的男人相當眼熟,正好是他的仇家之一。
這人長得賊眉鼠眼,卻是個青壯年男子。他鬼鬼祟祟地走來,眼珠微微轉動,一股子流氓匪氣,是極受村里人唾棄的混子。
他看到白謹,眼睛一亮,嘿嘿地笑著走來。
「青奴,你娘好些了嗎?」男人搓搓手,滿臉的不懷好意。
白謹冷笑:「你居然還敢來找我?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做什麼?」
混混只是想揩個油,順便翻找一下白謹他們家還沒有多餘的食物錢財。他就是認準了白謹家孤兒寡母好欺負,而且張氏被抬回來這麼久也沒人找他麻煩。
於是賊膽頓生。
白謹胃部翻湧,他很想握著刀給這個噁心的人來一下,但他沒有衝動。這人不是罪魁禍,等之後他有的是法子收拾對方。
倒不如來個借力打力!
白謹手裡拿著柴刀,眼神兇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娘親現在帶病在床,爹爹喪命於山中,算得上是家破人亡!如果你繼續招惹我,我不介意拖個墊背的,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他現在就是這個不要命的。
混混被白謹眼中的狠辣嚇到,意識到對方並不是在說笑,那手中的刀鋒寒光森森,在殘陽下流過一道白芒。他剛剛還看見這一刀劈在比他堅硬的木墩上,削鐵如泥般砍成兩段。
「我就是來向你問個好,別激動,別激動嘛。」他打了個寒顫,就要悻悻離去。
白謹忽然叫住他:「你何不去找我大伯?如果他不給你錢,你就威脅他要把他曾經拿錢收買過你這件事告訴村長,或者是把這事鬧大,宣揚得十里八方的村子都知道。他們又不能背井離鄉,肯定還想要名聲,考慮兒女日後說親的事情。」
白謹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那個貪心不足蛇吞象、心狠手辣的伯父一家。
沒機會一舉將大伯打落下來,也不想讓他好過,乾脆就讓這個混混跟他們一起狗咬狗一嘴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