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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微微一笑,眉眼间透着一股和气,“我姓张,姑娘称我一声张夫人便可。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呢?”
宜锦见了眼前这个?夫人,却总觉得十分亲切,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她笑道:“夫人客气了,我姓薛,这里备了些伤药,先替您敷上,等来了人再送您去医馆,可好?”
张夫人连忙婉拒,让眼前的姑娘搀扶,已经是劳烦她,如今又怎么能辛苦眼前的姑娘为她除去鞋袜,上伤药呢?
宜锦却没有嫌弃,她蹲伏下来,轻轻褪去那双沾了血迹的绣鞋,捕兽夹深深嵌入肌肤纹理之中,有些触目惊心,宜锦按了按旁边完好的地方,轻声道:“张夫人,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话?罢,她以极快的速度将捕兽夹卸下,将随身荷包里的金疮药拿出,撒上一层,用?衣料包扎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她动作之熟练,让张夫人愣了许久,问道:“薛姑娘,你家里是有人经常受伤吗?怎么包扎的手法这样娴熟?”
宜锦手上的动作一顿,萧阿鲲确实经常受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随身携带金疮药。
因为他,她已经习惯了许多事情,现在却要习惯不?能与他经常相见的日子。
张夫人见面前的小姑娘神情哀伤,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她轻轻褪下自己手上的那串佛珠,递到宜锦手中,柔声道:“今日多谢姑娘相救,我身上没有带什么金银之物,唯有这串佛珠,是我儿出生时在相国寺开过光的,净空住持说,这佛珠有灵性,今日与姑娘有缘,便赠与姑娘。”
宜锦呆呆地看着那串佛珠,心跳忽然快起来。
她接过佛珠,佛珠的材质,上面雕刻的花纹,皆与前世净空住持给她的那串一模一样。
她注视着眼前这位夫人的面庞,一双丹凤眼,柔媚不?失坚毅,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忽然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宜锦怔怔唤道:“张娘娘……”
倘若萧北冥的生母张氏一直隐居在此?处,为何她从来不?与萧北冥相认?前世又为何从来没有在相国寺遇见过她呢?
亦或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什么事情?
张夫人听?见那声呼唤,眼皮子跳了跳,她遮掩住眼底慌乱的情绪,低声道::“薛姑娘方才说什么?”
她在十几年前就该是个?死人,宫中认识她的,早就丢了性命,眼前的姑娘又为何能认出她?
宜锦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猜疑全部?都塞回去,张娘娘有太多办法能够同萧北冥相认,但她却没有,娘娘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道:“没什么。我是问,夫人在这附近可有什么亲人?您腿脚不?便,还需要人照顾。”
张夫人低下头:“我的侍女仪鸢平日里照料我,今日她去集上买菜,仍未归来,劳烦姑娘费心了,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话?正?到此?处,一个?穿着桃红衣衫的姑娘便循着声音朝这边走来,着急道:“夫人,方才有个?叫芰荷的姑娘说山上有人伤着了,我紧赶慢赶来了,您怎么伤着了?”
话?毕,她匆匆过来扶住张氏,道:“夫人,我带您去看医士。”
张氏朝宜锦歉意一笑,低声道:“若日后?有缘见姑娘,必然设宴款待,今日便就此?别过了。”
宜锦握着手中那串佛珠,却似有千斤重,她只道:“请夫人珍重自身。”
张氏由仪鸢扶着下山,她脸色有些苍白,“仪鸢,方才那姑娘,竟然认出我了。”
仪鸢睁圆了眼睛,安抚道:“娘娘别怕,那姑娘瞧着是个?心善的,定不?会随意乱说。且娘娘同殿下长得像,若是她认识殿下,能认出娘娘也并不?稀奇。”
张氏闻言,脸上苍白的颜色退去,眼底开始有了别样的光彩,“你是说,那姑娘认识冥儿?她姓薛……”
仪鸢笑了笑,轻声道:“京中姓薛的,似乎也只有长信侯薛振源一家,奴婢明日去打听?打听?,便知道是哪个?姑娘了。”
张氏仍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冥儿这些年在北境打仗,可从来没有听?说他喜欢哪个?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