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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将明by七子华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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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他死死咬着唇不泄露任何声音,佝偻着身子已然崩溃。

杨意心恨自己,恨控制不住情绪,控制不住眼泪,控制不住每天想死的念头。

更恨自己是个累赘,曾经是父母的负担,现在成为牧靳呈的负担。

他总是没用,总是搞砸一切。

好像所有好事都绕着他走,美好昙花一现,想留住的不过是一捧薄沙,五指一握便从指缝溜走,再次摊开掌心只有散落沙粒,聊胜于无。

牧靳呈从浴室出来时杨意心还在哭,嗡嗡耳鸣隔绝一切声音,杨意心连自己哭声都听不到,更无法感知牧靳呈的靠近。

最后杨意心哭到快窒息,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鼻子堵住无法呼吸,只能张嘴喘气,脸色又青又白,看着实在吓人。

等他缓过来时,不再餐厅坐着而是在沙上,牧靳呈坐在旁边,头湿湿的滴着水,穿着浴袍一脸冷愤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小瓶喷雾,隐隐有通鼻的字迹。

杨意心大哭过后身体被掏空,精神萎靡不振,呆呆地坐着,像个脆弱的粗娃娃。

大概牧靳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将喷雾扔桌上,去把凉透的饭又热了一遍端过来。

鸽子汤再次冒着热气,浓郁的药膳香气散出来,飘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牧靳呈没问他为什么哭,也没说别的,把饭凉得温热后,端在手里舀一勺送到杨意心的嘴边。

杨意心失魂落魄,眼眸无光,对于嘴边的饭无动于衷,没给反应。

牧靳呈将勺子扔碗里,捏着杨意心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不用闹绝食给我看,你真想死的话不如一头撞来的痛快。”

杨意心的眸子是散的,没有聚焦,也没有看牧靳呈,完全是活死人的样子。

牧靳呈掐着杨意心的手指收力,很快又松开,“杨意心,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死,说实话,如果我经历你那些事情,我也不会想活。”

“遗传双相,父亲出轨,亲眼目睹你妈把刀刺进你爸胸膛。”

杨意心有了反应,眸光微动,看向牧靳呈。

“逃了五年,躲了五年,本想一个人熬着,却现初恋要订婚,还是和女人。”

牧靳呈沉冷的嗓音陈述着,“你的过去本就不堪回,如今还要把唯一的感情抹去,无人记得,像一个孤魂野鬼,对不对?”

杨意心颤抖身体,痛苦摇头,惊惧地捂着耳朵,退至角落崩溃摇头,“你闭嘴,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他早知道牧靳呈能查到过去的一切,前段时间又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反复检查身体,各种仪器扫着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部大白天下。

苦苦隐瞒了五年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牧靳呈说出来,好似曾经反复斟酌、陷入迷茫痛苦挣扎、再三权衡后的决定全是个笑话。

牧靳呈拽住杨意心的胳膊不允许他逃,带着干净的剃须水倾轧过来,宽阔的胸膛颇具压迫感的罩着细瘦的人,“那你妈妈呢?”

杨意心滞住,像是被砸了一棒,呆愣地望着男人。

牧靳呈想到调查出来的照片,眉眼相似的男女隔着玻璃窗,说话只能用电话,黄色马褂尤为刺眼,这是费劲心思找到的录像截图,做了画面修复仍不太清晰,从动作能看出来女人在抹泪。

杨母有精神疾病纵使伤人也可以免掉法律责任,但她是自的。

她告诉警察伤人时自己是清醒的,没有病,目的明确,就是要拿走杨父的生命。

【杨意心每回去看母亲两到三次,每次见面之后状态不定,有时候会很好,各方面进入最佳(注:柯明蕊最喜欢他的一副作品就是在此期间创造的),有时候会突然变差进入郁期,再次进入平稳期或者躁期的时间变长。】

资料上写得明明白白,宋好的能力过硬,把杨意心的事调查得事无巨细。

“于你而言,你无法接受杨邵对家庭的背叛,因为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但你原谅了你妈妈的对你的伤害。”

牧靳呈说,“她的病情在里面得到控制,如果出来之后只能看到你的墓碑,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反应?”

杨意心生锈的大脑艰难转动,咔哧咔哧的机器滋出生锈的刺鼻味道,他想起之前见杨母,她高兴地说通过了会计师考试,还自学了英语,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很帮助她,定期有统一的体检,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错,没有和社会脱节,出来后可以立刻工作,不会拖儿子后腿。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大脑皮层阵阵痛,杨意心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应杨母的,好像是鼓励,好像是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又好像第一次谈起曾经。

【“如果那天你没有提前回来闯入书房看到这一切,我是不会自的。”

【“意心,我可以装傻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我没有。因为我伤害了你,害你加重病情,这是我应该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