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页)
“哐当”
,一声沉闷巨响,断掉的链条垂在床边。
牧靳呈的手摸上杨意心烫的皮肤,撩开他过长的刘海,手指顺着清癯的面庞往下,像是在审阅所属物一样,直到掌心贴上杨意心的脖子。
因为很瘦的原因,杨意心的脖子也细,背脊都是单薄的,趴在牧靳呈身上像个脆弱的洋娃娃。
牧靳呈的手掌贴合地握住杨意心的脖颈,眸光幽幽,指腹在动脉处轻蹭着,力度一点点增加。
他真的想过把人掐死。
就像这些年来的梦一样。
第4章最怕痛
杨意心醒来时睁眼呆了几秒,是视线空荡荡的床上聚焦,末梢神经的刺痛让他翻身下床,双脚落地的瞬间便跪下去,膝盖在木地板磕出重重的一声。
杨意心跌跌撞撞地起身,推开虚掩的门冲出去,身体摇晃,眼前是光斑虚影,他在窗户前看到了要找的人。
牧靳呈手里拿着扳手,将窗锁撬开,推开了一扇窗。
凌晨的夜万籁俱静,远处的斑斓像地狱里的鬼火在杨意心的眼中激出刺痛。
他僵在原地,双眼死死盯着牧靳呈,“你要干什么?”
牧靳呈的手腕脚踝都有一圈儿深深的痕迹,他和杨意心一样一丝不挂,头上戴着的网套显得滑稽又狼狈。
但牧靳呈一贯的冷静淡漠让他身处逆境也未见慌张,不理会杨意心的质问,而是朝窗外探出头,看了一眼几乎望不到底的地面。
“这里是三十八楼!”
杨意心的声音嘶哑,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在看到牧靳呈坐在窗沿后生生止住,眼睛赤红,几近癫狂崩溃,“你跳下去会死的!牧靳呈!你和我呆了还不足二十四小时,你就这么难以忍受和我相处吗?!”
他的吼叫冲破夜色,在寂静的深夜好似一记响鼓,振聋聩。
牧靳呈回头看他,视线扫过杨意心流下的泪以及颤抖的身躯,“叫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
他眼里是惊心的寒意,“你绑我来不就是为了上床?现在床也上了,我也为此受伤,你很清楚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就这么靠坐在窗沿,身后是虚无缥缈的风,只要他愿意,就能跌入黑暗逃离这个囚牢。
杨意心遍体生寒,每一寸皮肤都在被黑水吞噬,五脏六腑开始溃烂,他闻到了自己的腐臭味,血管爬满蛆虫,成了它们养分。
他就这么看着宁死也要逃离自己的牧靳呈,突然开始挠自己。
胳膊、身体、脸,很快苍白的皮肤开始红,杨意心没有对自己留情,哪怕没有指甲也用了十成的力抠挠,很快皮肤上出现狰狞的血痕,原本漂亮的身体惨不忍睹。
这样的状况任谁看都不正常,牧靳呈见状眉心狠狠蹙着。
杨意心变得焦躁起来,没有再看窗边的人,一边抠自己一边来回走动,脸和脖子上的血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嘴里念念有词,“对……你不是……你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过……不过我也不是。”
他想到什么,顿时抬起头,大步走向厨房,不假思索地抽出一把刀,不锈钢的刀片光洁如镜面,刀刃锋利,在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气。
一切生在须臾之间,杨意心在拔刀、割手这两件事做得丝滑无比,没有任何停顿,刀刃割破脆弱的皮肤,滚烫的液体乌红黑,这道口子像另一个嘴,呕吐着身体里的污秽。
“杨意心!”
牧靳呈冲过来的时候带着一阵急促的风感,一把握着杨意心的伤口,面容阴沉暴怒。
液体在他的掌心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砖上,鲜红让他们再次相贴,炽烈到疯狂的感情演变成痛苦难言的伤害。
伤口和血成为这场诡异关系的纽带。
杨意心感觉不到疼似的,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的身体在抖,眼睛在哭,嘴在笑。
“牧靳呈,你又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