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页)
&&&
这次换了酒楼的二楼,恰好又在镇上的祝康成与路允之,又凑巧看到来了又去了的一群人,因看到了上次见到的徐北,起兴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前去打听的人也好本事,将前后经过说得绘声绘色,仿若自己亲眼见了整个经过。
给了赏钱让那人下去后,祝康成直摇头感慨:“没想到那家人真不是个东西,一群贪生怕死之徒,明显是担心自己被牵累,连这镇上都不让那对兄弟待了。”
两人因为打探过徐家的事,一听就猜得出徐家人出手的意图,这是要彻底斩断祸根,从此高枕无忧呢。
路允之嘲讽道:“这又有什么的,世上多的是不能共患难和不能共富贵的人,哪怕是夫妻兄弟,利益关头,那也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何况可能危及性命的,更是没有任何犹豫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谁也逃不过。”
祝康成眼神暗了暗,他知道允之暗指的是什么,不管是朝廷与定北王之间,还是定北王府内的暗涌,都脱离不了富贵与权利的争夺,连小老百姓都本能地趋利避害,又何况在面对泼天的富贵面前,有几人能抵挡得了那样的诱惑,于是种种纷争皆因之而起。
万家
见允之眼神晦暗心情不妙,祝康成有意把话引开,说:“听刚刚那一番描述,我看那徐家小子倒是个有趣胆大的。”
“怎有趣胆大了?”
路允之心里承了祝康成的好意,顺着话问道,专门过问过徐家的事后,二人已知这叫徐北的少年不过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出身,老实本分,反而是他的弟弟,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自幼就得了个聪慧的名声。
路允之得知后也觉得那对枉死的夫妇是个厚道人,并没有因为次子是抱来的而有丝毫苛待,而是更加看重,早早送入了学堂,自己的长子却识不了几个大字,让人见了还以为这次子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祝康成掰着指头数起来:“听说这徐家长子是个憨直的人,可这样的人竟敢忤逆长辈,领了弟弟单独出去讨生活,原以为会是个死板的性子,只知道守着乡间的田地过活,哪料到竟干出卖了地的事情,来到镇上做起了小本生意,可见是个头脑灵活不拘泥于世俗偏见之人。”
从上坡村回来的人也说过,乡间对徐北兄弟的做法大多持不赞同的看法,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外面的钱那么好挣,庄户人家早就跑出去了,当然,徐家大房那边也没落到好名声,不是做祖母的偏心苛待,也不会逼得亲孙子卖地过活。可祝康成却不这么认为,这徐家兄弟真要守在乡间才没有出路,好在还知道变通。
“你看他来到这小镇才几日,就得了那跑船大汉的好感,屡次出手相助维护,可见这小子也是颇有手段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些庄户人家口中的憨直的少年,而像是见识过些世面的。”
这倒让祝康成有些看不明白了。
“为何这般说?许是那人见这兄弟二人孤苦,心生怜惜才加以照顾。”
路允之不解道,他与祝康成职责不同,所以对一些事情的了解得不及后者详细。
祝康成笑道:“你是不知那大汉的身份来历,如他们这般常在外行走刀口上舔血的人,又怎会轻易生出怜惜同情之心,否则怎不见他去帮助码头上的其他穷苦人。”
码头上也有来自周围农村的百姓前来做搬运工,辛苦劳作一天下来能得十几个大钱,对于现今的状况已算不错的收入了,这些人中,还有那年龄不及徐北的瘦弱少年。
“那大汉是什么来历?”
路允之倒是奇了,他不如祝康成接触的三教九流的人物多,虽然后者有时表现得吊儿郎当不正经,但不得不承认,在识人方面自己有时不及康成,不过以他的身份,也无需接触这些底层的人物,当日在路家生活再艰难,但那也是富贵之家。
“这人早年在道上可是个狠角色,只不过后来得罪了一个贵人,不得已投靠了万家门下,收起了一身的暴戾气息,替万家张罗这河运上的买卖。现如今他的性情变了许多,想必当年那些人再见到他也认不出来了。”
祝康成起初不过是觉得这叫张猛的身边的人,并不像普通的跑船的汉子,这才让人略微查了一下,也算是有意外的收获吧。
“万家?是那个万家?”
路允之睁大了眼睛。
祝康成肯定地点点头:“是那个万家,除了这个万家,还有谁家能将生意做遍这大江南北的,这万家的当家人也是好本事,在两边都有颜面,而且谁也不得罪,狡猾得很,眼里只认得银子。”
路允之虽不大管俗务,可这万家的大名也是知晓的,甚至有些佩服这当家人的手段,既能哄得朝廷那边的太后,又能让定北王许他出入北地,这些年下来,万家恐怕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他不禁喃喃道:“如果四公子能将万家争取过来,何愁……”
何愁大事不成,不过这话不需要从他口中说出来,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四公子肯定比他看得更明白,如果能争取过来,四公子早就下手了。
“所以我才好奇徐北这小子怎会入了那大汉的眼,看他今日一番行事才明白,这小子当断则断,行事毫不拖泥带水,就这脾气,不说那大汉了,就是我也觉得很有意思,哈哈……”
祝康成笑道。
路允之从之前的思索中回神,白了祝康成一眼,知道这人看不上迂腐的书呆子,嫌弃他们教条刻板,成天只知道摇头晃脑指手划脚,想想自己能跟他成为朋友,也是托了四公子的福,否则自己也是在被他嫌弃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