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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咒物九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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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在哀嚎中散去的虹龙被吸入他的掌心,逐渐转动成为了一颗漆黑的咒灵球。到这一步还不算收服完成,要吞下去才可以,时间不能过太久,否则咒灵球就溃散了。

从想要收服咒灵的角度来说,他将会变成白忙一场。

但夏油杰还是把球揣进了裤子口袋,第一时间只转身跳回去,去看面色苍白缩在那里的观南镜的情况:“手怎麽样了——”

他话音还没落地,上头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先落了。两个人皆是一惊,一抬头就看到山洞是真的崩了,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彻底无法支撑的,但反正目所能及的地方,两侧,头顶,脚下的山壁都正飞速龟裂出巨大的缝隙,向他们疯狂倒来!!!——

不会真是山塌吧!

该死,现在哪怕把虹龙吞下去也迟了!挡不住!穿山遁地的咒灵也不能用,往下钻还不知道是什麽情况。夏油杰在脑子里急速过了一遍,几百只咒灵没一个能扛得住这场面的,他咬着牙,扑到观南镜身边按着他的头护进怀里,闭目身上咒力暴涨,撑出一个连简易结界都不算的,纯粹的咒力护盾,试图硬抗过这一遭!

然而巨大的,宛如天地塌陷般的恐怖声响落在耳边时,他却发现自己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声音像是被某种材质隔绝在外,有种空洞的回响。他怔愣着睁开眼,雪亮的光几乎要刺痛眼睛:

无数银白的鳞羽包裹成了一个球,护着他们安然无恙地承受这一切。

观南镜从他勒得过紧的臂弯里勉强钻了出来,空间太小了,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在喘气:“对不起,前辈,我造不出更大的了……”

鳞羽延展出的地方还没有和他的手掌分开,甚至像是扎在他的肉里。血好像流得更严重了,在比金属还光滑坚硬的鳞片上滑动,染红了高专藏蓝外套下的白色衬衫袖子,他整个人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密闭空间内他血液的味道刺激到屏住呼吸仿佛也还是能闻到,夏油杰呼吸都加重了,努力不把视线下移,只是盯着他头顶的发旋说:“镜,你得给自己止血——你应该能记得自己的手原来是什麽样的才对——”

观南镜也在小声喘气,可怜得像是泣音:“不,完全不记得,生命线多长都不记得了……”

夏油杰:……

万幸,在他失血过多或咒力透支前,轰隆隆的恐怖撞击终于还是停止了。伴随着三十几秒后一顿沉重的闷声和周围哗啦哗啦的泥土沙石流动声结束,结构似乎终于稳定了下来,糟糕的崩塌告了一段落。

观南镜也确实是撑不住了,他对咒力的运用还很不熟练,所以浪费太大。更可怕的是血液流走时像是把他的能量也带走了,按照夜蛾上课讲的内容来说,咒术师明明应该身体素质很好的,不是吗?可是他却像得了血友病似的,这麽老半天了伤口的血还是止不住。

这时他倒是后知后觉地理解了五条悟说的“等到又冷又饿的时候再后悔没吃饭就来不及了”

——如果有的选,他一定在车上吃掉所有铜锣烧……

“镜。”

他的胡思乱想被夏油杰轻柔的声音打断了。

“嗯?”

黑发披散的学长换了换姿势,让他往自己腿上再靠点:“腾出点地方来,我给你包扎。”

空间依然很小,好像也没有新鲜的空气涌入,真不知道他们落到哪里了。夏油杰双掌结印,召唤了一个伞状的水母咒灵撑在了他们头顶,又放了几条游魂一样的透明咒灵出去看情况,然后脱下外套给观南镜垫在脖子后面,防止碎石头把他皮刮破了,继续撕袖子来给他当止血带。

除了头发散了,他其实状态很好,脸上刮出的一道血痕都结痂了,再不送医恐将迅速消失。他外套里面的衬衣甚至依然洁白如新,带着他的体温和某种植物洗衣液的清香。归根结底一级咒灵只能给他找找麻烦,很难带来什麽实质性的伤害,和虹龙再打一百回也没有被半座山压在身上险恶。他应该保护好的观南镜却浑身破破烂烂的,看着都让他感到挫败,深感自己失职。

即使对方的术式很强大,他也是在年龄上,心智上和经验上的弱者。

理应柔弱,理应被保护,不应该反过来一心担心比他更强大的人。

“这样当然不太卫生,但应该不会引起感染的,因为咒术师的身体素质很好。”

地方太小了,夏油杰几乎是把他圈在怀里才腾出一点地方动手:“哪怕有什麽问题,硝子会解决的,所以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先止住血就好。”

说着,他却顿了顿:“不,不会再有下次了。”

去探情况的咒灵也发着光又回来了,根据它们挪出去的时间和角度,夏油杰基本可以肯定是半座山被炸塌了,而他们现在正被压在几乎最底下(…)他本来还觉得是他们和虹龙的打斗造成了太强的破坏,现在这种怀疑却立刻一扫而空,只剩下了牙痒痒的无语——

肯定是五条悟那家夥在上面终究没耐得住手,大炸特炸,大炸特炸!!!

那个特级铁定是不能给他吸收了也就罢了,他倒是想想还有个可怜学弟在下面啊!

观南镜乖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又逐渐被裹成了小木乃伊状。大概是怕弄疼他,夏油杰包扎得缓慢又细致,半长的黑发垂下,偶尔从耳后滑落遮住一点脸,更显得他专注又柔和。

因为能感觉到他的态度很温柔,观南镜的安全感不知不觉就上升了,像每一个被关爱的小孩子一样情不自禁地在家长(不是)帮自己弄手手时候走神。他仰起头看了一会儿仿佛在呼吸的淡紫色荧光水母咒灵的花纹,又好奇地贴着石头闻了闻其中微弱粗粝的泥土气味。